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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确的大帐位于大营西南,他统帅第五营,手下有五百人,他副手是一名虞侯,姓江,他听到都指挥使和安抚使到来,连忙上前行礼。
“安抚使要看王确的大帐,请带路!”
“遵命,请使君这边走。”
江虞侯带着范宁来到了一定大帐前,“这里就是王指挥使的个人营帐!”
范宁挑开帐帘走进了大帐,只见大帐内收拾得很整洁,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王指挥使不准别人替他收拾,甚至亲兵也不准轻易进他的营帐。”
范宁回头对李翰道:“彻底搜他的大帐,寻找一切可疑之物,包括信件、租约、纸条等等。”
范宁怀疑周青被王确藏匿起来,看看王确这里能不能找到线索。
几名士兵立刻翻箱倒柜搜查起来,这时,范宁又问李翰,“周青应该还有一笔钱,我怀疑他是存在钱铺里,也要搜他的大帐,看看有没有存钱的凭据之类。”
“卑职已经搜过了,没有发现取钱凭据,按照他的性格,这个凭据是放在他小妾那里,然后口令他自己记住,要抓周青,还得从他小妾那里打主意。”
“他家里去过了吗?”
范宁忽然问道:“他老家在谷熟县吧!”
李翰点点头,“我已派王队正带了二十名手下赶去谷熟县,他最心爱的人是他长子周羽,如果他逃走,他一定会把钱交给长子。”
这时,一名士兵拿了几封信过来,“启禀使君,所有都搜遍了,只找到这三封信。”
范宁结果信翻了翻,他不由一怔,“这字迹好像很熟悉啊!”
他沉思片刻,猛地想起来了,举报周青的信,字迹不是和这个一样吗?
他当即喝令道:“立刻回城,去安抚使司衙!”
范宁又对李翰道:“一旦王确回来,立刻抓捕,另外,安排好临时指挥使,军队不能乱。”
“卑职遵令!”
范宁翻身上马,带着几名手下沿着马道向营门小跑而去。
……
果然被确认了,那封告密信就是王确所写,这让在场的几个人都糊涂了,王确先害周青,然后再救他,这样做得意义何在?
思考良久,范宁沉声道:“这样做只有一种可能,王确需要断了周青的后路,让周青死心塌地替他做事。”
“替他做事?”王安石强调了一下这句话。
“王确是什么人,还需要周青替他做事?”
范宁淡淡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小人物,但他背后的组织却非同寻常。”
连告密信都需要自己动笔的人,不可能是什么大人物。
“是张尧佐的人!”刘楚脱口而出。
“为什么这么肯定?”范宁疑惑地看着刘楚,他感觉刘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刘楚歉然道:“李知院前两天给我送了一封信,他告诉我,张尧佐的人也在应天府。”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范宁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刘楚神情黯然,范宁看了一眼王安石,王安石立刻知趣地退下去了。
“说吧!是怎么回事?”
刘楚叹了口气,“是李知院让我不要告诉你。”
“为什么?”范宁着实惊讶。
刘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范宁看了他片刻,只得点点头,“我也不为难你,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打听。”
范宁转身向堂外走去,走到门口,刘楚忽然低声道:“李知院的妹妹是巨鹿郡王的偏妃。”
范宁身子停了一下,随即走进了蒙蒙细雨中,他负手向大门外缓缓而行,只觉嘴里有点苦涩,是赵宗实,是赵宗实要求李唯臻瞒住自己。
“为什么?”
就因为他儿子要成为皇太孙了吗?他失去了登基机会,就迁怒于自己?
范宁有点无奈,现在还没有战胜张尧佐呢,就开始内部生龌蹉了,那要是赵仲针真成了皇太孙,是不是要爆发父子间的争位大战?
范宁仰头望着了天空的细雨,又想起了他当初和赵宗实的交往,那时,赵宗实对他很信任,可以说是言出必听,他们的关系也曾经很好,甚至赵宗实向他承诺,他若登基,必首封自己为相国。
可现在呢?赵宗实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信任,甚至连张尧佐派人在应天府活动,这么重大的事情都没有告诉自己。
一时间,范宁有点心灰意冷了。
……
接下来几天,治军所得宪兵在四处搜寻周青和王确的下落,但两人就像离开了应天府一样,再没有出现过他们的踪迹,甚至应天府在天桥钱铺中查到了周青两万贯存钱的机会,并将它封查,也没有发现周青的踪迹。
事实上,这几天周青就躲在城外的一座大宅中,当搜查士兵上门时,他就躲在水井中,听见院中脚步声来回行走,着实让他担心,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真的被发现,这十几个士兵不够他杀的,他担心自己的妻儿。
这个时候,周青却不想他的五个小妾了,那些女人只是他养的玩物,遇到危机时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他心中真正割舍不掉是他的妻儿,一个是和他相濡以沫二十年的结发妻子,一个是他寄于无限希望的长子,这才是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好在士兵只搜查了一次便没有再来,周青便在一整天房间里来回踱步,着实担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