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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纷纷点头表态,范宁见陈慥有点犹豫,便笑道:“我知道季常的朋友都在京城,来泉州太偏僻了一点,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季常想回去,我随时赠予厚币,礼送回京,将来我若有成就,也会尽量帮助。”
范宁这话就很含蓄了,想走,我不留,我会做到仁至义尽,将来我发达了,也会看在昔日缘分上尽量提携,但只是尽量,不是一定,当然,如果一直跟随自己,那就是一定会提携。
陈慥叹了口气,“是男人总归要走上仕途之路,现在大好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若弃之不顾,不仅是自己的愚蠢,我又怎么向家人交代?”
张博‘噗!’地笑出声来,连忙扭过头去,憋住脸上的笑意,他们都知道,陈季常说的家人是指谁?
范宁瞪了张博一眼,又语重心长道:“有伏才有起,有业绩才能成功,今天我们来泉州看似仓惶,等过十年后再看,这绝对是大宋一个辉煌的起点,亲自参与铸就辉煌,你们都将流芳百世。”
三人热血沸腾,一起起身施礼,“愿为使君效力!”
……
中午时分,有士兵在门外禀报,“商人程陇求见!”
这两天范宁就在等着程陇呢,他连忙道:“快快请他进来!”
不多时,程陇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参见使君!”
“程员外,我们多年未见了。”
程陇笑着点点头,“鲲州一别,快五年,也多亏使君提拔,犬子才能有今天。”
程陇的儿子程清一直在鲲州做官,最初给范宁做翻译,后来被范宁破格提拔为鲲州司士,现任从八品汉县县丞,再过两年就能直接转正为京官,所以程陇对范宁一直心怀感激。
“是令郎正直能干,才有提拔的机会,当然也是程员外家教好,孩子才有出息。”
“使君太夸奖了。”
范宁请他进来坐下,又让茶童上茶,他笑问道:“我还以为程员外回家乡余姚养老了,没想到还在福州奋斗。”
“再过两年确实要回家乡了,现在日本国特别流行饮茶,完全学习大宋的点茶和煎茶,建窑茶盏卖得火爆,目前我就在做这个生意,我侄子在日本长琦,另外还有福州和建州的茶饼,在日本卖得也很好。”
范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现在官方还和日本国做生意吗?”
程陇摇摇头,“朝廷好像不太鼓励了,鲲州从去年开始就停止了和日本国贸易,现在主要还是民间贸易。”
“那海盗多吗?我听说好像又出现了。”
“海盗还是有,但不多,琉球府附近海域有一支,日本国长琦外海有两支海盗,不过都刚开始不久,实力都不强,只敢拦截落单的小船。”
两人又闲聊片刻,程陇话题一转,笑问道:“似乎使君对我那座园子很有兴趣?”
范宁呵呵笑道:“我妻儿和老母不久都会来泉州生活,官宅又太小,所以我打算买一座宅子,偏偏我女儿喜欢山,在山上养一些小动物之类,我们在京城的宅子里就造了座土山,所以泉州的宅子我考虑要有山,之前有人推荐东屏山的宅子,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建在山上的房宅,一心想买一座独山院,正好前天看到了程员外的宅子。”
“没问题,使君喜欢我那座山宅,我让使君就是了。”
范宁摇摇头,“我不夺人所好。”
程陇苦笑一声道:“不瞒使君,这座独山宅原本是给我妻子买的,她是泉州人,想常回泉州看看,但不幸她去年在福州病逝,回泉州的心愿成了遗憾,这座宅子就算使君不要,我也打算卖掉了,过几年我要回家乡余姚,商行要转到明州,福州和泉州都不会再来了。”
范宁欣然道:“既然如此,那程员外开个价吧!”
程陇想了想道:“三千五百贯钱,这个价格我卖给使君。”
范宁吓了一跳,“程员外,这个价格我可不敢买,太低了,你还是报实价,我可不想被朝廷对手抓住把柄。”
程陇苦笑一声,“这就是实价,那片山水是我岳父在四十年前花两千贯钱买下的,后来作为我妻子的陪嫁给了我,我是在十年前花了一千贯钱修建了房屋,又花几百贯钱整治一番,三千五百贯钱,我不亏也不赚钱。”
范宁摇摇头道:“四十年前的价格不能和现在相比,这样吧!我占一点便宜,五千贯钱,这座宅子卖给我,如何?”
程陇面露难色,“泉州房价不贵,五千贯钱买五十亩宅有点偏高了。”
“这不是价钱的问题,城内一共只有五座独山,有飞瀑的就你这一座,要是在京城,这座宅子至少要二十万贯,所以我占你的便宜,五千贯钱买下。”
“不瞒使君,我岳父买下时并没有飞瀑和湖泊,是后面才慢慢形成,那就五千贯吧!”
程陇从随身带的皮包里取出房契和地契以及一大串钥匙,放在桌上推给范宁,这些东西他就放在泉州的另一座宅子里,直接取来了。
范宁点点头,“我给你五百两黄金!”
他起身到里间提出一只箱子,放在程员外面前,“这里是五百两黄金,重三十一斤,请收下!”
五百两黄金在黑市价值六千贯钱,范宁还是不太好意思,他准备用一万贯钱买下这座宅子,人家买得便宜是人家的运气,他怎么能把别人的运气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