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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基于以上因素的考虑,范宁才决定用极限施压的战略摧毁敌军的意志。
南城头上三轮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后,城头上的五十架投石机已经彻底消失了,原本部署在南城头上的两百张床弩也被炸得支离破碎,紧接着天降烈火,四十架重型投石机参战使城头变成了一片火海,重型投石机开始继续前行,开始针对城内民宅的进攻。
这时,一艘宋军的百石哨船靠上了水门,它是从东面的一条支流过来,没有遭遇任何城头上的袭击,无论东城头还是南城头,都没有一个辽军士兵。
水门高一丈五尺,和其他水门一样,有内外两道铁栅门,铁栅门很沉重,每根铁栏杆都有婴儿手臂般粗细,如果用钢锯,确实可以将这些铁栏杆一一锯断。
辽军当然也知道水门是防御的弱点,所以他们在城内也部署了不少士兵,一旦宋军士兵靠近水门,便会乱箭齐发,或者辽军也在水中泼洒火油,用烈火来阻止宋军对水门的破坏,甚至还会有最后一招,用巨石水门内填死。
当然,最后一招也不能轻易使用,那会让宋军反而从容地运走巨石,打开一条进入城内的通道。
此时,城内熊熊燃烧的烈火已经将靠近的辽军士兵统统驱离,水城里面并没有辽军士兵。
小船上的几名宋军士兵将一颗重达一百五十斤的爆城型巨大铁火雷挂在铁门上,点燃火绳后便迅速离开了。
不多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竟然将巨大的铁门炸得飞出来,硝烟弥漫,上方的砖石扑簌簌落下,变得十分破碎。
这场远程烈火攻击战直到下午才结束,整个幽州城近两成的民宅被大火烧毁,数万人无家可归,数千辽军士兵和上万平民死在烈火之中。
从上到下,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格外沉重,他们都意识到了宋军战斗力的强悍以及战争的可怕。
宋军停止了进攻,火油燃尽,辽军士兵终于陆陆续续出现在东城和南城。
耶律胡睹带着数百人站在水城门漕河旁,他脸色阴沉地注视水门内的情形,外铁栅门已经消失了,宋军甚至可以直接通过甬道上城。
他明白了范宁的暗示,宋军可以随时攻下幽州城,难道范宁是想让自己投降吗?
耶律胡睹只觉一股寒意直冲后背。
……
连续三天,宋军皆大规模向幽州城发动攻击,继东城和南城后,宋军又对西城和北城发动了攻势,摧毁了所有的投石机和床弩,烧毁靠近城墙的民宅,短短三天时间,幽州城被焚烧的房宅便超过了一半,甚至连粮仓也被烧毁一半,城内辽军无力抵抗,只得趁宋军夜间暂停进攻的机会,用巨石堵死了水城门。
城内原本高昂的士气在宋军的连续打击下渐渐变得低迷。
这天下午,种谔匆匆赶到城南的中军大帐,士兵请他进去,走进大帐,却见范宁负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
种谔抱拳施礼道:“范相公找卑职有什么要紧之事?”
范宁叹口气,缓缓道:“刚刚得到最新情报,井陉辽军爆发瘟疫了!”
种谔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形势怎么样?宋军有没有受影响?”
“辽军的形势不明,只知道非常严重,狄帅经历过西夏的防疫考验,应该问题不大。”
“那卑职能做什么?”
范宁淡淡道:“老将军久历人情,明白是非曲直,我请老将军过来,是想请老将军替我做个决断,说实话,我心里很矛盾。”
“相公请说,卑职尽力而为。”
范宁沉吟一下道:“如果我放一批辽军士兵回辽国,比如一两万人,如何?”
种谔顿时明白了,“相公想让辽军士兵把瘟疫带去辽国?”
范宁点点头,“我确实很为难,战略上我知道这是一步好棋,但道义上恐怕站不住脚。”
种谔沉思片刻道:“我劝相公还是放弃这个想法。”
“为何?”
“相公,瘟疫是恶魔,井陉辽军爆发瘟疫那也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可如果人为放恶魔出笼,则有违天道,会损害相公的名誉,而且稍微不慎,瘟疫就会反噬宋军,令我们的战略功败垂成,给了辽国机会。”
种谔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令范宁不得不谨慎,确实,宋军的防疫能力还远远不足,稍有不慎就会被瘟疫反噬,最后白白便宜了辽国。
“老将军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冒这个风险。”
范宁最终放弃了利用瘟疫来打击辽国的想法。
……
第六百九十五章 井陉内讧
井陉围困战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辽军的粮食早已吃光,不得不依靠杀马来充饥,连续高强度的进攻也使辽军死伤极其惨重,困在井陉内的十二万大军只剩下不到八万,太多的尸骨积累加上动物的传播,最让军队胆寒的恶魔终于出笼了,一种不知名的瘟疫在辽军中迅速蔓延。
辽军的战斗力迅速被削弱,连续高强度的进攻也被迫停止,这时,宋军也发现了辽国的异常。
宋军主帅狄青发布五条紧急命令。
第一,有发热、呕吐和腹泻症状的士兵要立刻隔离。
第二,所有宋军士兵必须每天服用铁舟去炎散。
第三,不准接触井陉内的动物,不允许喝生水,水必须烧开后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