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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崔文秀有点着急,他有不少重要情报送不出去,辽阳府严禁民间喂养鹰和鸽子,而辽军又在半个月前严禁城内民众外出,他的情报一直便送不出去。
中午时分,大街上忽然骚动起来,有不少人在大街上奔跑大喊,崔文秀奇怪,便令一名伙计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伙计奔回来禀报,“启禀掌柜,辽军准备百姓外迁了,好像就只有今天下午。”
崔文秀大喜,立刻把一名心腹伙计找来,也是宋军当地探子,他仔细嘱咐了几句,又将一封信交给他,让他带着家人立刻撤离辽阳城。
萧惟信深感城内粮食不足,为了减少粮食消耗,也为了满足大批百姓要求撤离的请求,他终于下令,开东城门,只限半天,愿意离开辽阳城的百姓可以尽快携带家人离去。
一时间,辽阳城内鸡飞狗跳,十几万人从四面八方向东城门奔来,将东城门挤得水泄不通。
大部分人家都拿着细软和少量衣物,去外县避难,等战争结束后再回来,但也有不少大户人家,赶着牛车,大车内装满了各种财物,大车堵死了一半出口,使得百姓出城挤满。
短短一个时辰,数万准备出城的百姓已经挤满了大街,士兵原本要盘查,但出城的人实在太多,最后只得放弃了盘查。
近十万百姓拖家带口,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城外涌去。
……
当天晚上,范宁在大帐内接见了一名混出城的探子。
探子正是白山酒馆的伙计,他把崔秀城的信递给了范宁。
范宁大致看了看信,又把信递给种谔和曹诗,他问这名探子道:“信中说,辽军强行招募了六万士兵,我想知道细节,这六万士兵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士气如何?训练如何?装备如何?”
“启禀殿下,这六万士兵我们都是亲眼看到军队是如何强征,首先他们都是契丹人,但这些契丹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伙计,有的是城外种地的农民,都是很普通的百姓,他们不愿从军打仗,但都被强行抓去军营,可谓怨声载道。现在耶律洪基率军逃回上京,整个辽阳府人心动荡,士气低迷,这些新军就没看见他们训练过,而且辽阳城内也没有地方训练,军营很小,以前军队都驻扎在城外,城内军营被行宫占据一半后,士兵住都住不下了。”
“装备呢?”
种谔在问道:“这些新军的装备怎么样?”
“都是皮甲,辽国生铁奇缺,市场上严禁生铁买卖,三户人家才合用一把菜刀,据说只能保证战刀和长矛用铁,盔甲就用从前皮甲了。”
范宁又问了一些问题,便让人带探子下去休息。
他对种谔和曹诗道:“辽国显然已经到悬崖边了,东京道是辽国最重要的税收来源,草原各部落也不会再上贡辽国,只要我们占领东京道,辽国财力枯竭,粮食也将不继,不出半年,辽国就彻底崩溃了,我们要用耐心来打完这最后一战。”
曹诗叹息道:“半年前大家还觉得辽国已经满血复活,这才短短几个月,辽国就被打回原形了。”
范宁笑道:“辽国内部已经彻底腐朽,众叛亲离,一碰即溃,哪里还能满血复活,最多是回光返照罢了,只要从国力这个角度来看问题,就很清晰了。”
“殿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种谔问道。
范宁淡淡一笑,“当然是包围辽阳城,看我怎么不伤一兵一卒拿下辽阳。”
第七百四十六章 不战屈人
两天后,三十万宋军渡过辽河,彻底包围了辽阳城。
从城头向外望去,宋军在辽阳城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驻扎了四座大营,距离城池约三里左右,帐篷一座挨着一座,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见边际。
萧惟信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耶律洪基要逃离辽阳府了,以天子之尊,是如论如何接受不了这种被围困在城内的屈辱。
而且不仅是天子本身的尊严丧失,辽国朝廷也无法容忍,前年和去年,耶律洪基为了敛财,洗劫了三十四户皇族权贵的财富,一旦他被宋军围困,这些皇族权贵岂能不以大辽社稷稳定为由,趁机另立新帝?
但理解归理解,耶律洪基的逃离还是导致了辽阳城内民心动荡,军心不稳,士气低迷到了极点。
两天前,萧惟信为了降低城内的动荡情绪,也为了节省粮食,决定放百姓出城,但要出城的百姓太多,大家争先恐后出城,秩序失控,以至于新招募的士兵趁机逃走了六千余人,萧惟信不得不收回了命令,再次禁止百姓出城。
虽然军心不稳,民心动荡,但萧惟信还是有一些依凭的,那就是辽阳城的高大坚固,辽阳城在多年前被宋军偷袭得手后,便进行了大修,城墙加厚加高,城外挖了宽阔的护城河,加上守城兵力充足,只要宋军不使用变态的铁火雷,他至少能保证半年不失。
但宋军会不使用吗?萧惟信低低叹息一声,转身下城去了……
入夜,宋军大营内灯火通明,数千工匠正在忙碌地组装超级投石机,这种超级投石机在攻打幽州城时立下了大功,它威慑性极强,是瓦解军心的利器。
宋军从幽州和京城各运来二十四架,一共四十八架,简单组装后便能投入战场。
种谔陪同范宁一起视察超级投机石的组装,超级投机石这个名字还是范宁起的,现在已经成为这种投石机的官方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