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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双管齐下,倒霉

      绿芜将自己的脸洗干净,将这一身香得能熏死人的衣服换了下去。收拾好回来,拍了拍张大亮的脸颊,这人睡得像死猪一样,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绿芜嘿嘿一笑,衣服上特有的迷魂香加上调制的烈酒,张大亮不醉倒才怪。
    她打开窗户通风透气,很快,这一屋子的气息就变得淡了很多。绿芜将酒杯全部撤下去,拉开屏风,刚做完这些,屋外就有人敲门。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脸上戴着面具的傅容月,那圆脸的丫头将人带到,福了福身,悄然出去守在门口。
    “搞定了?”傅容月看着张大亮醉倒在床榻上,不禁笑了起来。
    绿芜眼角扬起:“手到擒来。”
    她双手捧着欠条交给傅容月,自己则等着傅容月下一步的吩咐。
    傅容月一目十行的看完,将欠条收起来,又问过了刚刚张大亮说的醉话,最后才说:“我原本想不通他为何不揭发傅阅和白氏,还以为他是对傅阅忠心不二,原来理由竟是这个。”
    她不禁想起了当初白氏为何惧怕潇湘院里的鬼魂,高氏和林氏都是给她害死的,只是林氏原来却是因为张大亮的关系才惨遭杀害,她不禁多少有些唏嘘。张大亮、傅阅和白氏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偷傅家的银子也好,赌博也好,偷qing也罢,谁都别说谁的不是,全不是好东西!
    傅容月眸色冷然,将欠条对折,想了想,将这欠条还给了绿芜,笑道:“张大亮平日里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他手边的银子不少,不过三万两这种巨款他应该是偿还不了的。你去把李妈妈叫来。”
    “是。”绿芜抿唇一笑,起身去唤人。
    不多时,李妈妈跟在绿芜身后进了雅间,一进来便跪地道:“殿下早有旨意,如果小姐需要,属下等一定尽力周旋。”
    傅容月点点头,红尘地本来就是魏明玺的,李妈妈说起来也算是自己人。
    她将欠条递给李妈妈:“这是张大亮写下的欠条,等明日一早他酒醒了,妈妈就带着龟公们前来找他讨要银子,你就说昨夜他酒醉之后胡闹,非要拉着楼子里的姑娘们玩牌九,这些银子是欠姑娘们的,让他三日内归还。张大亮拿不出银子,又不敢告诉傅行健,当心他会走极端,留心些,别让他跑了。三日之后,将他带到这里来,我到时候再来。”
    李妈妈一一记下,拿过欠条看过后,顿时眉开眼笑,凭白进了三万两银子,那可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她一口应承下来:“得了,小姐放心,追债讨款,属下可是极在行的。”
    “至于绿芜……”傅容月看看绿芜,绿芜是绝对不能再出现在张大亮眼前的,那种色鬼,没来由的委屈了绿芜,她便笑道:“就说有贵客看中了她,一早就为她赎身,娶回家中做妾室了。他若追问去处,你便说是陵王好了。”
    “这不太好吧……”李妈妈一阵犹豫,她胆子小,哪里敢拿自家主子来撒谎?
    傅容月肯定的点头:“出了事情我担着便是了。”
    李妈妈这才应了,亲自送傅容月和绿芜出来。傅容月自然是回傅家,绿芜则去她自己开的歌舞坊,那圆脸丫头叫翠泙,是在歌舞坊伺候绿芜的牌面,绿芜既然不再露面,这丫头当然也不能留在红尘地,一并回了歌舞坊。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傅容月的车驾在侯府后门进来,梅琳扶着她下车,她一撇眼间,在廊下看见了一片青色的衣角。
    在廊后的人并不出现,但那有些慌张躲闪的身影她却是认得的,正是傅清。
    傅容月叹了口气,他既回避,她便不能上前去招呼,只能装作没看见,带着梅琳回了自己的潇湘院。
    她的身影转身离开,傅清才从廊下出来,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心中又是失落,又是迷惘,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发呆。他无疑是极其喜欢这个妹妹的,可他也同样爱着这个养他长大的家,要他背弃傅家,他做不到;要他背弃这个妹妹,他也一样做不到!
    他本是心中烦闷,出来散散步,无意中却走到了离潇湘院最近的这条小路来,没人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一个时辰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可在真正看到傅容月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傅清啊傅清,你到底是想怎样呢?”傅清喃喃自语。
    没人能他答案,傅清自己呆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傅容月回到潇湘院里,等了好半天的绿萝长长舒了一口气,先送上温茶,才将一只信鸽给傅容月抱来。
    信鸽通体雪白,只额头上有一点蓝色的羽毛,傅容月不免惊喜万分:“是白芷柔的信鸽?真的能循着味道找来呀!”
    想到白芷柔,她开心起来,将信鸽上的小竹筒抽出来,薄如蝉翼的纸条上写着白芷柔报平安的话语,她顿时感到一阵温暖,提笔给她回了信件,交由信鸽带回。
    看着信鸽消失在夜幕里,傅容月的心也仿佛跟着它一起飞走了。
    白芷柔是她重生以来交到的第二个朋友,跟宁平安不一样,白芷柔身上有着她羡慕的自由自在,白芷柔的生活,是她重生后一直想要的那种平静,她心底说不出的向往,加上白芷柔的天真和纯洁,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更是让她忍不住想要保护;白芷柔身上有种容易让人亲近的感觉,又一次让她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
    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是平静的,而对有些人来说,却是地狱一样的夜晚。
    王柏桓带着家丁出城去追白芷柔,沿着东道一路追了十几里路才追到了白芷柔的马车。
    当时他喜悦万分的一鞭子将阻拦的车夫打开,嬉笑着挑开帘子,可车中空无一人。质问车夫,车夫也是蒙了,明明出发的时候人就在啊,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不在这辆车上,那就在西边那辆车了!
    王柏桓又带着家丁往西边去追,刚回到城门口,就瞧见了跟之前那马车一样的车驾,车夫说确有一位漂亮的小姐在车上,不过出了城门往西走有一个岔路口,那位小姐家里的马车等在岔口上,那小姐换车走了,不知道去往哪里。
    王柏桓暗道可惜,不过佳人已无影无踪,他再是垂涎三尺也是无招,只得垂头丧气的回来王家。
    这一天心情大起大落,王柏桓需要些小酒来调剂一下,在可心的小妾那里多喝了几杯,没想到到了日落时分,肚子里就跟打雷一样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小腹绞痛,不到一个时辰就跑了七次茅房。到了晚上,整个人已是瘫了,坐在马桶上下都下不来,脸色蜡黄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到了天亮时,王柏桓是被人连马桶一块儿抬出恶臭盈天的房间的,王源专门请了郎中到府里来给他诊治,可谁也瞧不出什么病来,顿时传为京都一大奇闻。
    这边王柏桓一夜折腾,那边张大亮在温柔乡里倒是睡得香甜,一觉醒来,嘴角还带着笑容,伸手一捞,温香软玉抱在怀里,顿时心猿意马。
    怀里的女子背对着他睡着,一头乌发好不柔软,他身下一热,忙将人翻过来就要进去主题。
    可那张脸转过来,却不是记忆中的容颜,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
    这一下,张大亮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身下的被子滑落,露出伤痕满满的身子,他顾不得那些,有些惊慌的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春玲呢?”
    被惊醒的女人只穿着一个肚兜,相貌比起春玲不知差了多少,闻言满脸的不高兴:“春玲春玲,就记得春玲,我就比不得她吗?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见了她就跟魂飞了一样,不过,你惦记也没用了,昨儿半夜她就被人赎走了。”
    “谁把春玲赎走了?”张大亮越发吃惊,只觉得心被人揪了一把,愤怒、痛惜、遗憾都涌了上来。
    女人冷着脸哼了一声,眼珠一转,随即又娇嗔的笑道:“你不记得了?昨晚你跟春玲在房里……那个之后,喝了不少酒,怕是醉了吧?春玲被陵王赎走的时候你也在的,春玲走后,你心里不痛快,拉着我们李妈妈怒气冲天。李妈妈无奈,就叫了我们几个来陪你呀!你后来左拥右抱好不痛快,还非要拖着我们四个姑娘跟你玩牌九,热热闹闹的疯了大半晚上,我还以为你把春玲忘了呢!”
    张大亮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这女人说的这些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他跟春玲在房里喝酒,模模糊糊的抱住了她……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又传来了人声:“醒了没?醒了还愣着干嘛,开门进去伺候呀!”
    守在外面的丫头忙把人打开,一脸笑容的李妈妈带着三个龟公就进来,一见到张大亮,她就堆起满脸笑容,亲热万分的问道:“哎呦喂,张大爷,怠慢了怠慢了,都怪奴家眼拙,该打该打!大爷,昨儿您欠下的三万两银子是打算怎么个结算法?您看是银票呢,还是现银呢?现银怕是有些沉,还是银票合适些,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