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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予思考了一下,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我监守自盗,爱上了自己养大的孩子。即使如此,识途,我想问问你。你愿意做我的道侣吗?”
    清俊又矜贵的少年微微笑着,目光温柔又明亮,就像从前无数个教他大道功法的夜晚。
    陆识途的眼神剧烈颤抖了一下。他难以自控地大步向容予走去,停在容予面前,近在咫尺。
    “师尊,”陆识途牢牢盯着容予的双眼,胸膛微微起伏着,眼眸幽深,脸颊发红,简直像高烧病人,又像是快要疯掉了,“你想好了吗。往后,我绝不会再后退,也不会再压抑自己。即使师尊腻烦了想要我离开,我也会永远缠着师尊……我会一直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师尊……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灼热的吐息扑在容予脸上,莫名有种不死不休的疯狂感。容予有点想笑,摇头叹道:“小兔崽子,说什么呢。我早就栽你手上了。”
    陆识途立刻伸手将容予按进怀中,仿佛一刻都等不及了。容予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又急又重,好像一腔滚烫的心血都不知要向各处奔涌,只得在腔子里四处乱撞。
    容予任他抱了一会,才拍拍他后背,笑着哄道:“好了。以后再让你抱个够。”
    陆识途哪都好,就是有点太黏人了。不过,这一点……似乎也挺好的。
    陆识途又沉默着抱了一会,然后才慢慢放开了容予。容予回身去看围观了全程的江自流。
    江自流像是已经傻了,用震惊到惊悚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似乎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
    方才被这事一打断,容予心里的怒火已经变成了一种又软又饱满的情绪。他心平气和地看着江自流,笑着开口补刀:“哎呀,这事还得多谢你,现在我有道侣了。”
    江自流那一脸惊悚之中又多了几分复杂和窒息,仿佛迎面被人喂了一口苍蝇。
    他就这样用一种快被噎死了的表情,死死盯了容予二人几秒,然后突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身后的灵池!
    容予立刻伸手,在灵池上制作出了结界。但江自流在转身的一刹那,竟然眼也不眨地伸手重重捅向自己心口,他的心头血便顺势喷发出来,有几滴溅落进了灵池之中。
    江自流自己则被留在了结界之上,没能跳进灵池中。他像是毫不在意,神经质地盯着那几滴浸入灵池的鲜血,口中念念有词。
    因着刚刚他心口的这一下重击,他面色惨白,浑身都生理性地细微颤抖着——好像是疼到不由自主在颤抖——但神采奕奕,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似的,非常诡异。
    容予想到了容百川所说的邪术,心知这江自流被逼到了绝境,这恐怕是要放大招了。他于是心头一凛,反手自背后拔刀出来,防备着江自流的动作。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微妙的感觉,仿佛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波动突然扩散开来。
    江自流亦停下了所有动作。他阴森森地转头看向容予他们,突然笑了。
    “你们完了,”他像在诅咒一般,怨毒地一字一句道,“你们死定了!我已经把祂召唤来了!祂是神!祂要来了,祂会来救我,你们完蛋了……”
    说到最后,他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神色越来越愉快,说完之后,便低头继续看着灵池,慢悠悠地哼起了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灵池里,江自流的血液逐渐流动起来,按照某种特殊的规律运转着,仿佛活了过来。
    容予眉头紧皱,上前几步封了江自流的穴位,将他定在原处,喝问道:“你做了什么?”
    他正想出剑,却陡然发现握在手中的并非破山剑,而是十二楼。一剑一刀都被他背在身后,想必是刚刚拔剑的时候,他错拿了十二楼。
    容予将十二楼放好,拿出破山剑,挥剑抵在江自流颈间,嫌恶道:“你发什么疯?”
    江自流痴痴看着灵池,任脖颈被割破,有血流了出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比美好的未来,眼神越来越轻松愉悦,哼着歌等待着。他看起来好像很得意似的,一个字都不肯说。
    容予看着他装神弄鬼,厌恶的同时,心里也真的有几分怀疑了:难不成都这样了,他还真能翻出什么了不得的水花?
    下一刻,江自流突然毫无预兆地浑身抽搐起来!他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仿佛突发急症,马上就要猝死了似的。
    他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唇无力地大张,像是想要呼救,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就这样痛苦地抽搐了一会,缓缓地倒下了。
    容予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就被陆识途拉着飞身后退。他同时用灵力去探江自流的身体,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但江自流已经倒在了那里,双目大睁,口唇大张,像猝死了一样。
    这又是玩的什么新花样?
    容予和陆识途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只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江自流的身体又是抽搐一下,然后整个人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眼睛转动起来,身体也动了起来。
    江自流清醒过来之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环顾一圈,脱口而出:“wtf?!”
    容予愣了一下:?
    好家伙。这他妈。这他妈是英语。
    江自流如今的表情动作和气质都与之前大为不同,透着一股软绵绵的感觉,还让人觉得有点丧有点颓废,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他看到了容予和陆识途,大约也意识到了如今的处境非常不妙,于是僵在了原地,似乎被吓得不知道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