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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蔡绪宁在与刘秀谈起这话题的时候,刘秀道正好。
“我看时间久了,山上也有点松懈了,正好拿下头那几百人练练手。”
徐广英是确认了好几遍自己的耳朵,才确定主公说的是“山上有点松懈”。他听着外头仍旧不停的喝哈啪嗒声,不由得为那些儿郎心生忧愁。
这也太苦了些。
最近这营寨的操练,可只增无减。刘秀的眼神冷冷地瞥来:“你以为没你的份?”
徐广英:???
定下了要抢占先机的做法,哨卡瞭望的人手就增多了,但一切以稳为要,不可让敌人先行发现了他们的变动与踪迹。
蔡绪宁看出来,刘秀是想练手。
是夜,有一屋里染着亮。
刘秀摊开一张地图,正是原先山贼的存货,后来归了他们所有,再由他们自己一点点探出来一些地图没有标注的地点,再增添上去。
如是,这张地图已经是太灵山最准确的地形图。
蔡绪宁点点山脚标红的地方,把手里的镇纸压了上去:“原先铜马一行人距离山脚少说有三十里的距离。但是半个月内,已经从三十里逐渐推进到仅存不到五里,剑指太灵。”
“据哨卡观察,他们的人数在逐渐增多,循了他们记号的游散力量在不断加入。”徐广英蹙眉说道。
“他们身上有血气,应当是上过几次战场。经验比我们老道充足。”刘秀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我们要全歼。”
蔡绪宁:“……”
阿秀,这句话和你头一句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刘秀的话,显然点燃了屋内众人的血气。
其余十几人当即说道:“任凭主公差使!”
打仗是没办法不死人的。
但是他们更清楚这些人聚集在此处对太灵山的威胁。
“太灵山的地形我们熟悉,他们是抱着要袭击的想法,但没有万全之策,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蔡绪宁指了指山脚到营寨的距离,“本来攻城攻山,就是下方弱势。我们需给他们制造机会。”
如果细心等待,也应当能等到他们破防忍耐不住的时候。
可刘秀与蔡绪宁已经决定要出发前往新博,在离开之前,这桩祸事必须先解决!
刘秀眼里露出赞赏的神色,他想了想说道:“引火。”
蔡绪宁眼前一亮:“还有那几个被发现的哨卡。”
两人一对,便知道彼此的想法。
刘秀思忖片刻:“可。”
他背着手看地图,细细打量许久,同徐广英说道:“此处的凹地,便是这标注出来的四处吗?”
徐广英颔首。
“主公,这太灵山险峻,营寨所到之处,其实也不过是最平坦舒适的一处。深山峭壁,数来若不是那些人心思膨胀,也不会贸贸然进山。”
逢林莫入,这并非空话。
有人说道:“万没想到铜马军居然是这样的秉性,当真是瞎了眼。”
蔡绪宁摇头,淡淡地说道:“铜马可以成为河北最盛名的起义军,那必然有独到之处。我倒是认为这是这只小分队自己贪婪过甚,才致使如此。”
愚笨的人,是撑不住大势的。
那铜马军的领袖或许以为派个曾经会过面的商队人物会好些,却万没想到那公孙青是如此贪婪。不过财帛动人心,也是正常。
这些都是他人言,不过提及一二就放下。
刘秀在地图上连点几处要害,如此如此吩咐下去,得了好一场齐齐的应声。
这听来,多少是有些激动在里。
这毕竟是实打实第一回 。
二月初二,龙抬头。
入了夜,山脚下的营帐将要安静下来,却突地有人叫了一声。
“起火了!”
正要脱衣的公孙青惊得把衣服猛地系上,掀开了帐门往外一瞧。
却是山上起火了。
公孙青看着那滚滚浓烟与不时冒出的热浪,眼前登时一亮。
不多时,有探子回报,说是太灵山的几处哨卡的人都弃了据地,纷纷赶往山上。
公孙青与营帐内的诸位对视了一眼。
“机会来了。”
山上现在正乱作一团,这难得的好机会,如何能错过!
夜里正无风,乌云暗布,探不大清路。
可接着偶尔火势撩过的光影,在深山中还是可行。
准备好的人马悄悄潜入山中。
很快,东山特岛他们就遇到了第一只山上巡逻的队伍,这一对上,太灵的人马一击溃败,落荒而逃。
如此行事,自是助长袭击者的气焰,乘胜追击的心理人皆有之。
这一路追一路打,那是势如破竹,犹如天神降临。
据守凹地的大队人马潜伏在山林暗处,死死盯着几个缺口的位置。
是东南!
逃窜的好几只巡逻队在“不经意间”把他们引进了凹地。
正是此时!
一面巨大的铜锣被敲响。
震耳欲聋的响动不仅是此处,便是遥遥远处,也隐约听到这嗡嗡的动静。
熊熊燃烧的焰火只在被特特清除干净的空地中,火势已经熊烈到近乎掌控不住的地步,好在约定好的锣声及时响起,早就预备好的大量土沙与清水便一并铺上。
锣声,是火势扑灭的指挥,也是反攻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