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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皇当时备受冲击,脑子一片空白。
凤皇当时的心情,有震惊,有茫然,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恼羞成怒。
他忽然暴起,而阿尔黛仍被封锁着灵力,阿尔黛避无可避,凤皇被羞愤冲昏头脑,灵力暴乱,横冲直撞,凤凰火焰如天罚般轰隆巨响,尽数砸在阿尔黛身上。
熊熊火光晃过阿尔黛的脸,他终日笑盈盈的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
凤皇潜意识一直在抗拒回想起这段回忆,甚至他所记得的回忆,也在他的意识海里被模糊了细节,被美化了过程。
他记不清当天凤凰陨石压境过后的惨状,也选择性忘了阿尔黛被他伤得多重,却怎么也忘不掉阿尔黛当天对他说的话。
“你憎恶我,反感我,恶心我。”
“你嫌我脏,嫌我的出身污秽不堪,嫌我的过去淫乱放荡……”
“哈哈。”
“可我一出生就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深渊里,举目无远方,四周是泥泞,那里的生存法则远比地面上更残酷,美貌曾是我赖以生存的唯一武器,我浸泡在那恶臭的沼泽里几度走投无路,而你们呢,生来就高贵,我浴血半生,终于和你们平起平坐,是,我倾慕于你,你是我最仰慕的天之骄子,可明知我倾慕你,你在发情期不避开我,和我交配后又说你恶心我,在你的眼里,我是臭水沟里洗不干净的蛆虫,是不是?”
阿尔黛的语气从头到尾很平静,片刻停顿过后,没得到凤皇的回答,阿尔黛再一次出声,声音里笑着笑,又带着微微颤抖的哭腔。
他说:“可刚刚,是你在强迫我的啊……”
是你在强迫我啊。
这七个字,让凤皇头痛欲裂。
明知阿尔黛是装无辜的,明知阿尔黛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明知他不欠阿尔黛的。
他强迫自己从梦境抽离出来,梦醒时分,早该坍塌成一片废墟的偏殿也完好无损,空气里浮动着能够令他镇静下来的冷香。
凤皇闭目凝神,鼻翼之间萦绕着另一股淡淡的花香。
凤皇眉头一皱,刚一警惕这股花香,耳边却先响起弱弱的吸气声。
睁眼,城主之女不知何时被他掀翻在地,纯白色的公主裙被撕开大半,人族孱弱,“她”的手被凤皇折在头顶上,手肘红肿,小臂似是被他折断一般……
对上城主之女两眼泪水汪汪,嘴唇发白,上下唇哆哆嗦嗦地磕磕碰碰,“她”疼得倒抽气,委委屈屈地小声说话:“您弄疼我了……”
“……”
城主之女话音刚落,凤皇陡然瞳孔皱缩,单手猛地掐着城主之女的脖子拽了起来,语气冷若冰霜,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城主之女衣裳凌乱,头发披散,“她”又慌又怕,可在凤皇的钳制下毫无反抗之力,呼吸困难,甚至都提不上气来辩驳,只是发出细弱的抗拒声:“你放开我……”
凤皇冷冷地俯瞰着“她”。
视线在“她”半敞的肩头和胸口扫过,青紫的咬痕狰狞地纵横伸长,瘦白的肩头甚至还被磕出血来。
凤皇闭眼深呼吸一口气,甩开“她”的手,失去支撑力的城主之女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面,后脑勺磕到青石板上,一下子疼得直打哆嗦,眼泪也哗哗地流。
凤皇看着“她”,心绪已乱得一塌糊涂,完全无法静下心来回想刚才为何会无缘无故失控。
片刻过后,凤皇一言不发地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淡金色的光团,弹指间撞到城主之女的伤口上,肿痛的手肘不疼不肿了,肩头被桌沿划破的划伤也愈合了,一身罪证也被抹除得一干二净。
刚才猝然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意外,除了被撕坏的纯白色公主裙外,没有再留下任何痕迹。
凤皇眉头一皱,他施展的法术本该是连同衣服一同修复,而城主之女身上的公主裙竟然将他的法术无效化。显然,这一件是阿尔黛的衣服,撕破衣服也算是阿尔黛独有的情趣,自然也只有他会给衣服施加这种无聊至极的禁术。
凤皇一时情绪起伏较大,他强作冷静地坐回座椅上,冷淡地下了命令:“出去。”
闻言,城主之女的脸上一阵煞白,“她”的手紧紧抓着蓬松的裙摆,咬着唇哀求道:“我……很抱歉,我,我只是没想到今晚会在这里迎来我的第一次,我只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冕下您别赶我走,如果我失去您的庇护,我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的……”
城主之女被凤皇的态度吓到,以为是刚才的不配合惹得凤皇生气。
凤皇的目光冷如冬日的三尺寒冰,在城主之女脸上刮过。
他对于城主之女刻意强调的“第一次”感到有些古怪,但他没有心情再细究,冷着脸重复命令:“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城主之女怯弱地咬着唇,拢了拢被撕破的衣服,垂着脑袋,还是退出殿外。
等城主之女离开,凤皇才卸下一身气力,单手支撑着额头,他的眉心被拧成沟壑。
他的身体在百年之前与阿尔黛一战受到了重创,又以凤凰真身护送原初殿下自爆之后凝成的神元抵达大陆另一端的九天河的泉眼。而他的肉身坠落在一片绿木林里,引发天火燃烧了数年,重塑肉身对于他的消耗极大,本该静养百年才能恢复七八成功力,但先前在斗兽场与阿尔黛一战又是过度透支他本就不稳定的灵力,以至于凤皇现在体内的灵力处于随时暴走的状态,极易被他本身的执念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