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艾瑞丝一招手，在两人的对面，空气变成了有形的存在，逐渐扭曲变形，直至形成一个球体，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它仿佛一个巨大的透明水银球。
    “这是什么？”小明满眼惊奇，以他对系统的了解，竟然从未见过这一现象。
    艾瑞丝面露狡黠，没有正面回答：“意识力世界，是人类文明对自身、对身外世界的真实投射，这个身外世界，不仅包括地球，也包括宇宙。刚才，你想要飞到世界的尽头，仍未跳出地球的范畴，飞来飞去，最多是绕圈而已。”
    进入系统的训练者，都是自动地被电脑知识库所连接，这个“被连接”和“连线”的区别，一个只能被动理解，一个可以主动交流。
    小明已可以连线，但他不知道自己和艾瑞丝同时跟系统连线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泄露内心的秘密，所以回到了“被连接”状态。
    在被动状态下，电脑知识库的庞大信息量，足以帮他理解任何高深的问题。
    他立刻明白了艾瑞丝的说法：“原来，我要看世界的尽头，必须要跳出地球，进入宇宙，难道，我要往上飞才行？”
    他不由忐忑，因为他一直以来的意识力训练，均是立足于地球的自然环境，从未进入过外层空间，也压根没想过飞向太空。
    看来，没有艾瑞丝这个老师，他的自我训练，终究有局限性。
    这也跟小明本身的局限性有关，毕竟是成长于末世的一代，最关心的，是如何在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哪像旧时代的青少年，衣食无忧，可以自由地畅想未来、幻想宇宙的奥秘。
    艾瑞丝这才揭开谜底：“你在地球环境中可以借着风势飞，在太空中借什么飞？这个球体，通往另一处时空的奇点，也就是你想看的世界尽头。当然，并不是真正的世界尽头，只是人类文明在旧时代所探测到的宇宙极限而已。”
    小明惊讶地指着球体：“这就是虫洞？时空隧道？”
    他和系统的连线，就是通过自己的奇点和系统的奇点重叠实现的。
    连线时，会在他的四周形成球体状的意识力边界，而系统被他想象成一个更大的球体，两者的奇点之间产生一股电流般的细细纽带，也就是类似虫洞的存在。
    艾瑞丝做出解答：“这只是电脑的模拟，因为人类文明在旧时代的太空探索中，并没有找到真正的虫洞，它只是理论的构建。你走进去，将展开一段神奇的时空之旅。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以你和系统连线的能力，在虫洞中不至于有脑爆而亡的危险，但是，还有另一种风险——出不来？”
    “什么叫出不来？”小明直眨眼睛。
    艾瑞丝也就是系统，有问必答：“理论上，虫洞是可以穿越时空，到达过去或未来。但这个过去和未来，是相对于出发时的初始时间计算的，并不是真正地回到过去，比如从现代穿越回古代，是绝对不可能的。初始时间按正常的速度向前走，但虫洞里的时间，有快有慢。相对于正常时间来说，也许十年只是一秒，也许一秒就是十年。当穿越者从虫洞回到出发点，也可能时间刚过去一秒，也可能时间已过去十年，这就是所谓的过去和未来。出不来的穿越者，并非真正意义的出不来，而是他们出来的时间，相对正常世界的人来说，遥不可及，等于失踪了一般……”
    小明没由来上了一堂穿越时空的课，虽然全都理解，却不胜其烦：“我只想知道，出不来的后果是什么？”
    这一下，艾瑞丝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假死！”
    “不会吧？”小明皱着眉，他知道，在系统中的假死，将把现实中的本体变成植物人，只有百分之五十被救醒的机会。
    总不成宫二刚醒来，他又变成植物人，那真是造化弄人了。
    艾瑞丝见他发憷，又说出一番话来：“弟弟，说到底，系统不过是一个通过大脑和电脑营造的数字空间，植根于人类文明对现有世界的探索。根据‘穿越时空的因果’效应，当你抵达人类探索的尽头时，相当于站在人类文明的肩膀上，去看这个宇宙，将领悟前人从未有过的领悟，融入你的潜意识，会令你的潜能，产生质的飞跃……”
    小明被她的描述所吸引，重新鼓起了勇气。
    其实，若是往常，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但是现在，在人类灭绝计划的天大威胁下，他怎么能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自己既然被赋予了救世主的使命，必然需要有跟这一使命般配的视野和能力，这个险值得冒！
    “好，我去！”他毅然决然地做出决定。
    艾瑞丝优雅地一摆手：“那就请吧。”
    小明见她纹丝不动，吃吃地问：“姐姐，你不陪我去？”
    艾瑞丝自嘲一笑：“我可以制造虫洞，却没有勇气去领略它。因为这条抵达人类认知尽头的虫洞，它的构建方法，直到核灾难降临的时候才完善，俄罗斯军方，甚至没有来得及派人进入过。它的好处和坏处，都是系统的理论分析。弟弟，去还是不去，你自己拿主意。”
    小明又迟疑起来，沉吟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