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本要诘问雄血族几句，想到他不过是个传声筒，而且配偶又死了，正在伤心中，她终于没再说什么。
    小血是为救大家而死，即便玫瑰之前跟她有过龃龉，也不能不领这个情。
    危机并未解除，整个欧洲大陆，仍在凯撒的控制之下，貌似只有海洋和地底才安全。
    按说，此地的敌人都消灭干净了，夜晚又是活死人树的蛰伏时间，正是前往柏林的最好时机。
    不过，小明的命令就是最高指示，连玫瑰也不敢违背。
    五艘游击舰停在原地，战士们开始清洁座舱，检修系统，准备晚餐。
    虽然大家都没有多少胃口，而且舱外核尸的茹毛饮血也影响食欲，但是必须补充营养，恢复体力。
    玫瑰、宛若和小武几兄妹，开起了电话会议，商讨当前形势。
    说起来，在这样的战争中，五艘游击舰的作用近乎可有可无，他们对未来的走势，没有任何的头绪。
    众人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小明，都有意见，却无条件地相信他，他要大家待命，一定有他的道理。
    天黑下来，玫瑰传令各舰：“大家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应该没有战事了。”
    五舰亮起了灯，四周的核尸都已吃饱喝足，就地而卧，密密麻麻的，就像蚂蚁一般，看起来相当瘆人。
    在遍地核尸的中间，有一块空地，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空地上，那个雄血族匍匐在小血的尸体旁，一动不动，好像殉情一般，令人心酸，跟他在核尸巨球上的气吞山河、战天斗地，完全是两个人。
    女兵们不住地看着舱外的雄血族，一个个心生怜惜，眼圈通红，泫然欲泣。
    就连景纯，也偷偷地擦拭了一下眼角。
    男兵们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却不好说什么。
    二号舰内，胖子今天吐得两眼发青，自然没好气，大声呵斥本舰的女兵：“有什么好看的，那家伙像条狗一样，对，老三的走狗！”
    一向不惧怕胖子的女兵们，一起怒目而视，有胆大的甚至回了一句：“我看像猪一样才对！”
    这是指桑骂槐了，女兵们顿时忍俊不禁，男兵们也笑做一团，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小明军团在训练和战斗时，军令如山，军纪森严，平时则像一家人一样，官兵平等。
    胖子悻悻道：“一群发春的小野猫，都给我睡觉去！”
    三号舰内，玫瑰和宛若怎么也睡不着，说着悄悄话，自然离不开小混蛋。
    小明匍匐在小血的跟前，虽然一动不动，他的意识流依旧覆盖着方圆十万平方公里的范围，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第一时间发觉。
    小血死亡带给他的一次性力量用完之后，尚存的三、四十万核尸所汇聚的群体意识，补充着意识流的能量，无论是作用时间、还是辐射距离，可以继续支持很长时间。
    一旦千万援军到达，小明的意识流，在欧洲大陆上，将几乎不受时间和距离的限制。
    他通过声波的震荡，清晰地听到五艘游击舰内部的各种声音，包括胖子的牢骚和两位妻子的悄悄话。
    小明心中苦笑，忽然想起了一首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看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