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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的手还是伸向了陈重的后脑勺。
    陈重再一次抓住了夏冰的手腕,他知道他要干什么。“别。”
    现在他的力气已经恢复,完全能把夏冰搬倒。
    “你别动。”可夏冰已经打定主意,昨晚坐在冰箱外面就已经想好,要是陈重退烧,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东西给摘了。现在他的手指拽住搭扣,另外一只手固定住它旁边另一条皮带,使劲儿一抻。
    随着砰一下,金属搭扣终于被打开了。
    他把这个嘴罩给摘下来,陈重的脸终于完全露出来,只是压出来的痕迹没法短时间内消失,对称勒红了这张脸的脸颊。
    “不要这个,不要这个了,这个没用。”夏冰拎着金属嘴罩的那只手垂下来,另外一只手还压在陈重的脖子上,他的嘴在靠近,情深义重地去找陈重的嘴唇,可陈重的脸却躲开了。
    “别亲,别亲我。”陈重摸着夏冰的脸,身体还在冒白烟。他多想不顾一切地亲上去,再一次吻住这个从小给予自己温暖的人,可是又害怕自己的唾液能传染病毒。
    现在病毒就在他身体里,只是被强效退烧针压下去了,暂时变老实却没有消失,所以他什么都不敢。
    夏冰一愣,大概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嘴的方向变动,温暖地贴在了陈重的脸上。
    这一下碰触,夏冰满足了,他从阴间抢了一个人回来,再也不打算放手。
    梁初这时才坐起来,睡得他有些发晕,断断续续地睡觉其实最不舒服,要不是实在撑不住还不如不睡。结果一睁眼,吓一跳。
    原本应该在冰箱里降温的人已经出来了,全身衣服都是湿的,和夏冰脸贴脸正拥抱着。
    “不至于吧?”梁初揉了揉自己睡歪的脖子,“你俩不至于让我一睁眼就吃狗粮吧?醒醒,醒醒!”
    夏冰这才想起梁初还睡在旁边,赶紧和陈重分开,装作不在意地问:“呦,睡醒了?”
    “嗯,睡得还行,就是闻见了恋爱的酸臭味。”梁初原本还担心陈重,一看他站得笔直还能拥抱男朋友搞贴脸举动,就知道他什么事都没有了,“小重哥哥你退烧了?”
    陈重揉着刚才夏冰亲过的地方,觉得梁初可以再多睡一会儿。但是他没吭声,只是又挠了挠后脑勺,低着头,抿嘴笑。
    “行了行了,你的脸还是适合保持冷酷无情六亲不认。”梁初真没想到陈重入队后能有这么大的改变,三白眼男孩也能变乖,可见爱情力量之伟大,“既然没事咱们就回去吧,大家都等着咱们好消息呢。”
    “嗯,走吧,别让教练着急了。”夏冰再摸摸陈重的额头,再次确认他退烧了,才去拿旁边的无人机。
    无人机昨晚耗尽电力,已经不飞了,安安静静落在地上。
    外面的天亮了,屋里也照进光来,和昨晚瘆人诡异的阴森氛围天差地别,处处都透露出平常两个字来。白色的人体模特不再是鬼影,就是一个平常的摆设,普普通通地立在那里,而那些惟妙惟肖的纸人,在正常光的照亮下显出了粗糙和手工的痕迹,没有一点儿活人的样子。
    地上堆放的纸钱和金元宝更显出人造的痕迹,连印上去的字都很模糊。白色的花圈用的是假花,塑料感很强烈。
    可夏冰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往外走的过程中,枪一直攥在手里。陈重跟在他后面,手里攥着一把体温枪,梁初负责断后,磨好刃的斧子锃亮。
    速滑一队小分队从厨房到走廊,再到通往正门的正厅,不得不路过一间小房间。原本谁也不想多看的,只是那间房间里的血液味儿和臭味特别浓,和线香的气味一比格外冲突,刺激着他们的嗅觉。再加上那扇门根本没关,不想看都不行。
    昨晚他们也是从这扇门前经过的,但是因为急于找厨房就没顾得上检查,现在随意一瞥,地上竟然全都是血。
    血早就干了,像一条黑红色的地毯铺成几大片。
    吓得夏冰立刻举起这把自己从未开过的枪,对准了门口,昨晚光线不够谁也没发现屋里有这么多血。梁初的斧头刚举起来,就被陈重拿过去了。
    “给我吧,我已经好了。”陈重拿过武器,又是一副随时可以拼命的样子,还把自己手里的体温枪换给梁子,“你拿这个。”
    “不是吧阿sir,这也能防身?”梁初的武器突然从消防斧变成体温枪,感觉太奇特了,半点安全感都没有,但还是双手持枪举了起来,摆出一个香港警匪片里最常见的姿势。
    过了几秒,屋里没有声音和活的动静,夏冰才解除警报,将手枪放下,现在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限,草木皆兵。小房间里除了一地血还有不少家具,桌子上摆着玻璃瓶瓶罐罐,应该都是罗青灰平时吃的药。
    除此之外,还有两台缝纫机,一台熨衣机,无数的针线盒。床上拆开了一包白色的棉花,床尾堆积着几匹布料。
    但是床上的血更多,甚至已经把褥子粘了好几层,黏答答像糊了一层红色和黄色的酱,不少皮肤组织粘在上面。床体边缘露出几根绳子来,倒像是有搏斗过的痕迹。
    “他在这里给丧尸穿衣服,修补丧尸。”陈重看出来了,这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告诉他们曾经存放过很多丧尸。
    夏冰又看了看桌面,从那些药罐子里区分出几瓶来,全都是胶水。他立刻想起那两个手拉手一起走的小孩儿丧尸来,他们脖子上的伤口就是用胶水黏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