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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不见了?宁桓疑惑得转头看向肃冼,却见他也只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吗?宁桓蹙着眉心道。
蒋宁躬身在侧,见二人迟迟没有作声,他轻咳了一声,于是提议道:“这里也找不出什么了,索性咱们先去南楼里头瞧瞧。”说完,小心翼翼得看着肃冼。
肃冼漠然的神色撇过了蒋宁的脸,微垂着眼眸下,眸色被纤长的羽睫掩去了大半。
“您看……”蒋宁低垂的脑袋微微抬起,神色有些飘忽。一时间他琢磨不懂肃冼的意思,只能带着些迟疑得问道。
肃冼微微勾了勾唇角,碎发遮住了他半边的侧脸,他薄唇轻启,道了一句:“走吧。”
此时不过正午,天却早早得暗了下。二楼新房的烛光已经熄灭,巨大黑影宛如一只暗夜中蛰伏的夜兽,孤独的伫立在了古宅南侧。
四人重回至南侧的小楼,这里仍保持着他们离开时候的摸样,雕花木门间虚掩着一条窄窄的缝隙,内里漆黑一片。四人在门前站定,仍在犹豫。这时只听到“吱呀”的一声响后,门自己开了。明黄的烛光顺着那道开阖了一尺长的门缝撒了进去。内里的摆设家居仍没有变,撕裂的画布碎片仍散在地上。
“血太岁会在这里?”宁桓压着声,凑到肃冼耳边低声道。
蒋宁和毒寡妇此时已越过了二人,径直走进了屋,他们在底楼中四下翻找,屏风被推到,书架里的古籍善本皆被抽空仍在了地上,桌上的笔墨纸砚凌乱的散在了一边。肃冼斜睨着忙碌的二人,轻轻地冷哼了一声道:“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底下并没有找到血太岁的踪迹,更没有什么暗格的影子,于是蒋宁提议去楼上看看。
“嘎吱嘎吱”老旧的木梯发出了一声声沉闷的响声,宛如位古稀的老头儿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喘,宁桓跟在肃冼身后,脚步放的极轻,唯恐下一脚这不堪重负的木梯就会碎了。上了近三十节的阶梯,四人来到了二楼。正对上顶楼的雕花红漆的木窗,身侧就是那间门扇紧闭的新房。蒋宁回头看着肃冼问道:“进去吗?”
肃冼皱了皱眉,此时门未开,里头的灯烛却忽然被点亮了。内里红烛摇曳,照亮了整间屋,门棂上遂映出了一个诡异的女影,端坐于铜镜前,侧着头一下一下,缓慢而又仔细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头顶步摇轻晃着,烛光将人影拉着很长很长,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外头的动静……
有人在?一时间四人都愣了神。毒寡妇扼住了自己的咽喉,一脸惊恐地踉跄退到了一旁。宁桓拽紧了拳,忽想起那日在窗棂前见过的人影,心下思忖会是她吗?
刀刃擦着金属制的鞘壳,遂发出了声极为清脆的响。肃冼手握着“灭魂”刀,压着步子慢慢走到了门前。那女影仍在有条不絮地对着铜镜梳理着长发。忽然,随着肃冼走到房门前,她手中的动作顿了下,脸突然撇向了屋外,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们……
宁桓呼吸一窒,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肃冼在女影转头那一刻几乎毫不犹豫得踹开了房门,众人屏气凝神盯着屋内,却兀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新房内的成排的红烛燃烧着,似有烧不尽的趋势。铜镜前蒙着一层薄灰,也似乎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方才那个女人……”蒋宁喃喃地自语道。可即便找全了屋内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见那女影的踪迹。
“有鬼!有鬼!”毒寡妇跌坐在一侧,口中声嘶力竭地喊道。
不见了?难道那女影的出现只是为了吓唬他们?宁桓咬着唇心中暗自思索,那个古怪的姿势,宁桓心中一凛,目光随即落在了方才女影坐过的那面铜镜前,他鬼迷心窍般的走了去,回忆着方才时的情境,模仿着门棂上的女影,以一种相同的姿势坐在了铜镜面前。他侧着头,兀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宁桓看到了那张喜床底下出现了一枚似锁的铜扣。
“你在做什么?”肃冼蹙着眉,注视着宁桓一系列的诡异行径,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宁桓抬头,看了一眼肃冼,他指了指喜床底下的铜扣道:“那里有东西。”
肃冼微微一愣,顺着宁桓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果然在喜床的底下发现了一枚凸起的铜扣。只是这地方太过隐蔽,若不是身处铜镜前的位置,又凭借那般古怪姿势端,着实很难发现。
肃冼的指尖轻按下那枚凸起的铜扣,这时只听到“咯啦”一声,像是铁链拉动了沉重的石板,什么东西从下方开启了。此时喜床的底端渐露出一个仅容得一人通过的入口。宁桓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抿着唇看向了肃冼。
沉闷的响动也将蒋宁与毒寡妇吸引了来,蒋宁走了过来,盯着地上突然出现的入口,眼睛也是骤然瞪大。
“我们、要下去吗?”毒寡妇眼神恍惚,她绞着手惴惴不安得问道。
肃冼挪开了上头的喜床,并无理会另外二人的犹豫,他看了眼宁桓,道了句:“跟紧我。”便直接掌着灯走了下去。
随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入口,宁桓听到身后的蒋宁咬牙道:“去!那东西说不定就在下面。”
暗道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台阶表面有些湿腻。温度渐渐降了下,宁桓搓了搓手,跟在肃冼身后,哈出的白气在手中凝上了一层水雾。“哒、哒、哒”耳边只剩下脚步声。微弱的烛光点燃了前方,可在这噬人的黑暗前,不过是照亮了脚边的几步路罢了。二人走了一阵,仍没有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