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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理解是理解,仗还是要打。
司徒武思忖片刻,喊道:“弓箭手!死哪儿去了!幂篱呢!那人的幂篱怎么还戴着!!”
令下,箭出。
无数箭矢如密雨般朝常歌砸去,一时竟如雁阵过境。
只见长戟末梢,野火依旧涌动,不出片刻,一片箭云都被常歌打落在地。
司徒武气的一拍栏杆:“不中用!”
恰在此刻,一枚冷箭,宛如落后的孤雁,姗姗来迟,径直朝着常歌遮面的幂篱冲去——
他方才打落一片箭矢,此刻躲闪不及,箭镞已刺破遮面纱罗。
利箭带风,瞬间掀开了整个幂篱。
*
作者有话要说:
襄阳边境局势如下:
北部南阳郡、包括樊城属于大魏
西部建平属益州
西北部新城郡、上庸郡、汉中郡属益州
襄阳西北郡县尽数失守,孤立无援
襄阳往南纵深即为楚国都城,且一马平川,故襄阳必定死守,襄阳在楚国在,襄阳亡楚国亡
其余诸侯设定、势力范围,随着故事展开再慢慢讲
不然一次甩太多,吓着你们了(捂脸)
[1]幂篱:常歌戴着,黑纱垂落,用以遮面
感谢 苏齐云人间天菜 为楚军赞助军火地雷,感谢 seem 为楚军赞助营养军粮!
第4章 先生 大楚位列三槐的大人物,人称山河先生。
若不是利箭带走的幂篱还在飞扬,此刻竟像静止了一般。
襄阳城破在即,谁也没想到会有个常歌神兵天降、长戟燃火,生生将局势回天逆转。
这幅架势,前排的盾兵是又惧又怕,更疑惑这人,究竟是不是昭武将军常歌。
一时间,好奇心居然压过了一切,前列的盾兵矛兵眼神都落在一处,等着看幂篱飞落。
幂篱一落,魏军兵士整齐一震。
原本被幂篱收起的长发释放在寒风中,乱发拂过,露出半张秘银面具和精致窄瘦的脸颊。
月光下彻,常歌的眼瞳被照出透彻的浅色。
这对眼睛颇有北境异域之感,若是长在寻常人脸上,定平添三分风流,然而这人满身鲜血,一身煞气,饶是这双眉目再如何的风致流转,也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是常歌么?”魏军人群中有人小声问。
“像……是。”
“是!那是沉沙戟!”
久经战场之人,对威胁和杀意会养成一种浑然天成的直觉。
常歌往阵前一戳,浑身都是寒刀风剑般的煞气,紧接着,他力战数百战车、周旋万马千军,一番缠斗下来,魏军对他更是充满了天然的畏惧。
突然被掀开幂篱,他正微侧着脸,本有些不适,但旋即恢复冷而放松的神色,迅速扫视了一遍四周盾兵构成的包围圈。
魏军盾兵居然不约而同地警惕后退,阵线立即垮开一片。
常歌极轻地笑了。
三年未见,当时他一手训出来的铁血兵士,换了个“魏”字头的军旗,居然孬成这样。
“沙场之上,军令如山,兵士何辜。”常歌开口道,“叫你们主将来。”
周围盾兵无人敢动。
常歌收起长戟,右手信然抹去戟尖还燃着的火焰。
那火仿佛遇了寒冰,奄奄熄了,升起一股白烟。而常歌神色分外清宁,仿佛拂去的不是烈火,只是一缕浮尘。
这一幕惊得魏军兵士目瞪口张——世上,竟有人不怕火?!
“你们再来,都是无辜送死。”常歌轻掀眼皮,声音不徐不疾,“叫你们主将来斗将,免去兵士折损,对你们、对魏军,都是好事。”
谈话间,不知何处冒出几根冷箭,只见常歌抬戟,就像赶走几只恼人的蚊虫那般,挡开了偷袭箭矢。
轻轻松松。
魏军前阵号兵就在一侧。
他见常歌和盾兵两相坚持,想着在这里守着是死,自作主张吹号斗将回营也是死——但若他真能喊了魏军前锋大将司徒武来斗将,至少前线兵士无需与这位红衣将军缠斗,场上伤亡会少很多。
想到此,号兵豁出去了,找了片高地,鸣号三声——通常作为两军开战前的示威号角,预示着双方主将将会拼斗,以拉开两军对阵帷幕。
沉闷的铜号震彻沙场,刚响至第三声开头,号兵的动作一滞,接着整个人大头朝下栽倒下去。
魏军骑兵校尉在后,手举长刀,瞪眼道:“接主将令,围攻常歌,斩首者,升上造!杀!”[1]
他身后的骑兵同时抽刀,呼喝声撼天震地,直朝常歌冲来。
常歌摇了摇头。
*
砍杀号兵,是魏军主将司徒武下的命令。
他不是不明白常歌的意思——主将对阵,可免去兵士伤亡,若对手是其他将领,他定快马一夹立即冲上战场。
可那是常歌,那是鬼戎人带了数万精兵,诱他深入腹地,还能杀出一条血路的常歌。
他才不和常歌斗将。
司徒武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条狗,平时还能龇牙咧嘴逞逞威风,一旦遇着了真正的凶狼,只能尾巴一夹,逃了。
此时数百精骑已将常歌团团围住,司徒武站在瞭望楼上,眼见包围圈即将合拢,常歌竟弃马,单人单戟立于地面上。
司徒武:“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