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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子意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黑暗中,云辞树一声不吭,也转身向着自己的目标而去。不远处的柳外青回头看到这种情况,虽然无奈的叹了口气,眼中却写满了幸灾乐祸。
    在最后关头,每个人的心情都各不相同,然而迷宫却不允许他们有过多的时间去悲春伤秋。
    梅子意赶到纪家门前,发现纪家也同样破败荒凉,打开院门,背着两具双胞胎的尸体走了进去。屋内并没有人出来,梅子意脚步不停,直接推门而入,但屋门似也不是他要找的那扇通关之门,他仍旧没有离开迷宫。
    简陋的屋内落满灰尘,似乎很多年都无人打理,不过一进门,就看到了靠墙摆放的香案,上面放着四个黑白照片,中间是双胞胎的,两边是纪家那对老夫妻的。
    十五年时间,那对丧子的老夫妻早已在悲痛中过世,不过当梅子意背着双胞胎尸体进入房间的瞬间,那照片的老夫妻,似乎笑了。
    房间中光线昏暗,梅子意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此时也来不及上前确认,追赶而至的干尸已经进了院门,正要向屋内扑来,梅子意心思一转,直接去了之前居住过的卧室,那间被烧香祭拜过的卧室。
    当他推开卧室门时,那些干尸恰好冲进了屋里,梅子意顿感背上一轻,两具尸体从背上脱离,熟悉的失重感传来,他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回身看去,两个长相阳光的大男孩正站在卧室里对着他笑,卧室外的干尸悻悻转身离开,去寻找其他猎物。
    失重感让梅子意似坠入无底深渊,只是这一次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没有直接从梦中醒来,而是处在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就是那种仿佛知道自己在做梦,却又醒不过来的情况。
    梦中的时间感是非常模糊的,梅子意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要睡着了,而后,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仿佛是个局外人,旁观着一切,又仿佛是梦中的每一个人,参与着一切。
    梦中的思家村是个偏僻落后却宁静的小村落,在盛产煤矿的地界,这样的小村子多不胜数,而矿难也并不陌生。大部分的矿井都没有达到该有的建设标准,这点无论是煤老板还是矿工自己都十分清楚。
    但是每个人似乎都默认了这种情况,煤老板心存侥幸,觉得矿难不会发生在自己的矿上,矿工也难得默契的如此认为。
    某一天清晨,思家村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女人是个哑巴,至少村民从未听她开口说过话。她带着一个女孩在思家村安了家,从孩子的口中,村中百姓知道她是个寡妇,为了躲避再嫁的情况才离开了家。
    思家村百姓大多淳朴憨厚,接纳了这对母女。
    日子一天天的过,村子通了电,通了路,有人发达搬走,有人离家打工,也有一波穿着十分考究的人来寻找一对母子,只是村中从未来过陌生的母子。而且那些人看上去有种肃杀的冰冷感,与小村子格格不入。
    村长家的阿树与寡妇的女儿很玩得来,虽然寡妇性格乖戾,并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与村中男孩接触,不过那女孩确实是少有的秀气,女孩还有个秀气的名字,叫苏秀。
    寡妇最终没能照看女儿到出嫁,在阿秀十五岁那年,早早因病过世。
    几年后,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村长家的阿树和阿秀结了婚,小两口男俊女俏,日子过得也不错,阿树下矿,阿秀照看家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结婚五年都没有孩子。
    后来某一天,村长和阿树下矿时遇到了事故,阿树的腿断了。这之后,村长的情况就有些让人看不太懂,村长那张笑呵呵的脸上多了丝愁容,只是单纯的村民看不出来。
    村长家分家了,这在当时让人议论了很久,父母健在,哪有分家的道理。但阿秀和阿树还是在村子中新盖了房子,条件简陋了些,却布置的很温馨。
    阿秀尽心尽力的照顾着阿树,两人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多少改变,甚至为了补贴家用,阿秀也开始时不时外出找点零工。
    阿秀不想跟断腿的阿树过了,阿秀天天往外跑肯定是外面有人了,阿秀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不愿意伺候一个残废……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村中开始有了这样的流言,到了后来甚至传的有模有样,似乎连阿秀那从未露面的奸夫都开始有名有姓了。
    终于某一天,阿秀不见了,大家都觉得她最终还是跟人跑了,叹息的同时也不免开始同情阿树和村长,不过阿树还年轻,过几年总能再找一个,虽然像阿秀那般好看的难找,但延续香火应该不成问题。
    在家长里短中,这一天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但在这一天,阿秀清晨外出赶集的时候被打晕,然后被两个矿工扛进了矿井,他们将在那里解决掉阿秀,找一条废弃的隧道,用炸/药炸塌,看上去就像坍塌。而这条已经没有开采价值的隧道,即使坍塌了,也不会被人重新清理。
    将阿秀仍在隧道之际,其中一人突然开口,“你说,这么漂亮一小媳妇,就这么死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你想干什么?村长说了,直接埋了,不让我们做多余的事。”另一人说道,不过目光却黏在阿秀身上。
    第29章 回归   爻辞和归藏
    “你甘心?辛苦一趟,捞着什么了?”那人说着,将炸/药放在一旁,转身向阿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