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谛听把茶盏推过去。
陆征头也不抬:“有事说事。”
“第二场我帮你开,”谛听直接道,“欠我一次,自己记着。”
陆征没理会。
谛听揭开自己面前的茶盏盖,舀了两下浮着的茶沫,慢悠悠说了一句话。
“出事了。”
陆征笔尖一顿。
“刚东泰来人。”
陆征抬起头来,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
谛听见好就收:“说温白哭………”
“温白”两个字刚说完,“哭”字只将将说了一半,陆征就已经消失在了位置上。
谛听笑意更深,又喝了一口茶,慢慢补上刚刚没说完的最后一个字:“了。”
等传话的阴差回到东泰的时候,陆征办公室门前已经没有人了。
他怔了一下,刚想进去看看温白的情况,就被捂住嘴巴拖到了隔壁走廊。
也不来及问,他立刻道:“我已经跟谛听大人说了,他说他会通知老板,老板应该快来了,我们先去跟小白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阴差越说,声音越轻,也越不对劲。
看着周遭一片死亡凝视:“不是,你们这什么眼神啊?不去看看小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老板还是怎么的?”
“通知谛听大人了?”一个阴差说道。
“对啊。”
“谛听大人说他会通知老板?”另一个阴差说道。
“对啊。”
“老板应该快来了?”又一个阴差说道。
“对啊!”
“可拉倒吧你。”
传话阴差:“???”
“老板早来了,在你回来五分钟前。”
“……”
陆征心里很清楚谛听在想什么,知道他故意掐头去尾,甚至知道大概率没出什么事,可在听到温白名字的瞬间,还是直接起了身。
在看到那人好生生站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心才定了下来。
虽然知道谛听那句“哭了”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可陆征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温白的眼睛。
“怎么了?”陆征问道。
温白一把拉住陆征的手,把人往画里带,一边走,一边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陆征把小莲灯抱在手心,看了许久,没说话。
温白忍不住开口:“要先把元元叫醒吗?”
陆征声音很轻:“不用。”
“那怎么把血吐出来?”温白语气越发急切。
陆征这才抬头看他:“不用吐。”
“它没事。”
温白顿了下。
陆征不会在小莲灯的事上说谎,也没理由骗他,温白很清楚。
他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
可阴差们不是这么说的。
像是一口气只松了一半,温白仍旧皱着眉:“没事?是禁制没了吗?”
可依着阴差的意思,就算禁制没了,小莲灯应该也不能吃他的血才对。
陆征把小莲灯重新放在黄牛尾巴上,开口道:“还有。”
“那为什么?”
“温白。”
温白被陆征这声“温白”打断了思绪。
温白一怔。
他好像,从来没听陆征这么认真地喊过自己的名字。
这人每次喊他名字的时候,不是生气了,就是即将要生气了。
温白竟还有些懵。
紧接着,他就听到陆征开了口。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陆征不轻不重,却格外认真的一句话,让温白顿在原地。
牵牛图本就与世隔绝,寂静无比,画灵和牧童看到陆征进来,早早躲在了一边,因此更显寂静。
小莲灯睡沉的轻微鼾响,反而成了唯一的动静。
陆征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明显有些懵的温白,笑了下:“走吧。”
温白还没缓过神来:“嗯?”
陆征拉过温白手腕,带着人往外走:“没事就好,一切等它睡醒再说。”
不知道便不知道,反正从遇见这人开始,很多事便算不清楚了。
陆征也不在乎多一件。
小莲灯的事,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解答,陆征不知道,谛听也没说,温白就更不清楚了,只好作罢。
倒是钟时宁,在收到阴差诏令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当下就想再给钟老董事长托个梦,把剩下的几块石头全给开了,给温白做个莲灯套装,最终被周伟用阴司公务员守则给镇了回去。
照理来说,钟时宁生在阳城,本该也留在阳城,可钟时宁是特批的员工,无培训不上岗,索性就被带到了东泰。
这天,温白正和钟时宁研究守则,林丘忽然来了个电话,说自己正在第一山庄外头,问他方不方便见一面。
钟时宁见过林丘,也知道正天观的名号,于是跟着温白一起走了出去。
林丘看到温白,立刻迎了上来:“前辈!”
林丘看不见钟时宁,却能感受到一股阴气靠近。
“时宁。”温白喊了一声。
林丘恍惚了好一下:“钟、钟时宁?”
温白:“嗯,跟你打招呼呢,说前段时间正天观为他的事跑上跑下,辛苦了。”
林丘连忙对着空气摆手:“没有没有,是钟家广结善缘,而且钟家是正天观最大的香客,这也是我们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