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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闲看向国师,挑衅的对他抬了抬下巴。
我看你怎么辨!
国师抬了抬眼皮,眼波流转看向谢闲,淡淡开口:“没错,寂悯有龙阳之好,且心上人名唤谢闲,他对寂悯一见倾心。”
“!?”谢闲挪到国师身旁,在他耳畔咬牙低声,“寂悯,你好狠!”
国师面无波澜:“谢施主赞许。”
他们二人的举动落在二公主眼里更是亲密无比。
“你,你们!”二公主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中一般,呆愣在原地。
谢闲连连摆手,哭笑不得:“不是,公主您听谢闲解释!”
“不,我不听!我不听!”二公主激动的别过脸,紧闭双眼捂住耳朵,大叫。
谢闲生无可恋:“……”活着好难……
“公主!驸马爷找您呢!”一个宫女提着灯笼跑了过来。
“本宫知道了。”二公主准备离去时,看向寂悯一脸的爱意,只是这爱意变了质,她面色复杂地开口,“寂悯哥哥,我,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闲:“???”
国师:“……”
国宴后的第二日,不知怎么京都就传成了,镇国侯世子心悦国师,对国师一见倾心,死缠烂打纠缠国师,强求国师接纳他!
传言还有见证人,见证人是二公主……
谢闲抬了抬眼皮,眼前的黑一如往常,好像睁不睁眼都无所谓。
谢闲躺在床上,动了动身子,没动两下便消停了,疼,抽筋剔骨的疼,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拆了重装过。
这次毒发来的凶猛,狼狈样全让他瞧了去,他只怕是会对自己心生厌恶……
谢闲叹气,他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褥,嫌恶地皱起眉头,他这是睡的谁的床?
“醒了?”
谢闲一愣,他又可以听见一点声音了,但是声音还是有点小,像蚊子嗡嗡。
“你声音大些,小了我听不清。”
谢闲理直气壮,他在安息香里辨出一些草药的清香,他便知道是方在野那小子回来了。
方在野是谢闲的好友也是谢闲的医师,他在外给谢闲寻找抑制体内蛊毒的草药,今日刚刚回到侯府,就被寂悯差人把他拖到了护国寺,称谢闲毒发了。
起初他还不信,来到寺中见到浑身是血的谢闲,气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想想还是胸口里的肺还生疼。
“我有没有跟你说,不要出府!蛊毒发作它不挑黄道吉日的!今日辛好你是在护国寺中,有他照料。若是在大街上,在别的地方呢?你要曝尸荒野吗?!”方在野气急败坏,他深吸了几口气,“好了,等你回府,就别想再出去了!”
方在野声音够大,谢闲听得也很清楚,他撇嘴嘟囔:“知道了,知道了,再喊耳朵聋了。”
“聋了?你不就是个聋子吗?”方在野冷笑。
谢闲:“……”
“方在野。”寂悯抬眼冷冷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说,你们说!”方在野缴械投降,他气冲冲地离开了寂悯的房间。
方在野走后,屋中又陷入了寂静,谢闲也不确定寂悯在哪个位置,他不敢乱动。
他没有任何一个时候会比现在更加厌恶自己的眼瞎耳聋,只因为他不能看见他的国师,不能在战后以最好的模样去见他的国师。
我的国师,寂悯,易初。
谢闲觉得心口闷沉,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似的。
寂悯不开口,他也不说话,两人就在这屋子里当两尊肉雕。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寂悯才缓缓开口:“你这一身伤病是何时落下的?”
谢闲一愣,怔怔道:“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怎会少得了伤病。”
寂悯端起面前的茶水,将飘于水面的茶叶轻轻吹走,而后将茶水递入唇舌:“我听方在野说,你是因为嫌弃自己五官不健全,怕拖累我,所以才三年不肯见我。”
谢闲思绪拉远,闭府那三年中,寂悯找上门了几次,谢闲始终不见。
他躺在自家后花园晒太阳的时候,方在野那厮对他们那些传的满城风雨的风流韵事,又极为热衷,一遍又一遍的让自己讲与他听。
方在野听过后,问他:“你既如此对他情根深种,那为何将他拒之门外?”
谢闲摇着躺椅,闭着眼面无波澜,辨不出情绪:“我耳不聪目不明,早已记不清他的音容,体内血蛊未解,死期随时可至。他那样一个钟灵毓秀的人,与我一起,怕是会委屈了他……”
方在野道:“若是他并不介意……”
谢闲身下的躺椅戛然而止,语气克制又不甘:“我介意。”
我愿他得天独厚,逍遥自在,终其一生平安顺遂,即使他的身旁不再有我。
谢闲心神拉回,他心里咒骂方在野,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这厮竟已把这些事告知寂悯了?到底谁是他的朋友?!
谢闲动动嘴皮子:“怎么会?那三年里我一直昏昏沉沉,实在无法见客。”
寂悯嗤笑一声,仿佛并不相信谢闲说的话,他喝了几口茶水,心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闲听不见他的声音,心里又是一咯噔,他感觉身体没有那么疼了,便坐了起来,脚探到床沿打算穿鞋,走人。
寂悯这房间,实在压的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