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页
刘黯一直在处理这些事,他埋葬了周宏,又处理了其他人。那些想?要逃跑和离开的王府侍从,他也分?了金银干粮。那些主张进攻的门客见?回天无力,也只好逃掉了。
最后整个王府,居然就剩下刘黯一个人。
这是霍屹和周镇偊还没有出手的情况下,一个消息就足以击溃镇南王的心理防线。一方面来说,镇南王确实十?分?脆弱,周镇偊评价他有贼心没贼胆,想?做点事,但又无法承担代价。从另一方面来说,元鼎帝和北军霍屹的威势,已经达到了这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赵承问那个老仆:“镇南王谋反一事,是否属实。”
老仆涕泗横流,嘶哑道:“是否属实还重?要吗,整个王府,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赵承道:“国法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老仆摇了摇头:“主人他至今,尚未调动一兵一卒……”
他的心情复杂无比,几乎窒息,那日彗星竞天,他在欢呼声中,所看到的死亡和鲜血,就是这样的场景。
赵承看了他一眼,问:“你是谁?”
“刘黯,镇南王府一个仆从罢了。”老仆说:“当初有幸得主人赏识,就让我守在最后吧。”
赵承让人控制住刘黯,自己带兵进了镇南王府,搜索之?后,果然发现了周宏准备的武器和粮草。
那些武器和现在北军手里用?的武器不同,是之?前的样式,无论?是锋利度还是适用?性都比不上如今北军的武器。
毕竟北军是有长安武库支持的,那边一直在研发更优秀的武器和盔甲。
而镇南王储存的这些装备中,有些盔甲甚至生锈了。
从这方面可以看出来,镇南王其实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他一边存储粮草和装备,却始终没有要出兵的打?算。如果没有宴会上刺杀一事,再往前说,如果没有送周云深去?长安一事,镇南王说不定还真?会拖到自己寿终正寝为止。
周宏虽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但周云深是很了解他的。
赵承对这些倒没什么?感觉,他让人把那些干粮和武器拿出来,准备带回到长安去?,这一趟唯一的收货就这些了。
他走出库房,一滩浓稠的血蔓延到他的脚下,浸湿了他的衣摆。
赵承看到那位自称刘黯的老仆躺在地上,双手握着一把刀,刀刃完全埋入胸口。
旁边的士兵为难地说:“他忽然抢了刀,我们没想?到他居然有几分?武艺,所以没拦下来……”
“嗯。”赵承淡淡地说:“把他埋了吧。”
忠于反主还是大越,他选错了而已。
此事就这样过去?了,赵承带着那些收来的粮草和武器回到长安。镇南王身死这件事看似很大,在整个大越都引发了很大的讨论?度,关于镇南王养的那些门客,都被当做是过街老鼠,而镇南王之?子周迁也不知所踪。但时间久了,大家便?发现这件事其实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每天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一切与之?前没任何?变化。
镇南王一案尘埃落定之?后,赵承的身份和威望更上一层楼,自从他上任以来,先后处理了丞相,王侯等等案件,世?家贵族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捋虎须,毕竟他们再高贵,也比不上真?正的皇室中人。
就在镇南王这件事结束之?后,朝中传来一个消息,慕容安丞相的腿摔断了。
丞相大人今年七十?高龄了,算是比较长寿的年龄,虽然精神看上去?还好,但身体毕竟老了,所以有个磕绊什么?的,实在是非常正常的。
但有些人,确实觉得不太正常。
因为在此之?前,慕容丞相曾经多次向?陛下乞骸骨,请求辞职回家颐养天年,都被皇帝陛下拒绝了。
紧接着,慕容丞相就摔断了腿。
陶嘉木和霍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颇有些不可思议:“不止于此吧,那可是他自己的腿啊。”
霍屹在想?另外一件事:“陛下之?前为什么?不让他辞官回家?”
“他坐在那儿合适啊。”陶嘉木早就想?过了这个问题了:“慕容丞相不论?资历还是能力,都十?分?合适,压得住其他人。”
霍屹莫名地叹了口气。
陶嘉木道:“你还想?着致仕?”
“看情况吧,就算离开,也得先把家底攒起?来。”霍屹喝了口茶,天气逐渐炎热,陶嘉木给他带来了新的茶叶,喝起?来清爽而没有丝毫苦涩的味道:“腿断了,那确实就没办法了。你觉得,接下来谁会担任这个丞相之?位。”
“这个位置不吉利啊!重?则诛全族,轻则断条腿。”陶嘉木深深地感慨一声:“得是个命硬的人才行。”
霍屹继续喝茶,这个位置,确实不好坐。
“接下来,就是御使大夫常汤,廷尉赵承,或者……太傅陈晖。他们几个最有机会。”陶嘉木掰着指头点了一遍,还有一些其他人,但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合适。
霍屹:“陈晖不太可能吧,他刚从西河边郡回来,才坐上太傅的位置。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从太傅坐到丞相上,这晋升速度跟飞一样。”
“他可以当丞相,不过时机还不到。”陶嘉木分?析说:“你想?想?,他当了二十?年的中郎,在皇帝身边的时间比咱们久多了,这也是一种积累。元宵节之?前,陛下把他叫回来任职太傅,我看陛下是想?平衡内外朝的势力,他以后在外朝中的地位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