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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显然是听惯了,一点反应没有。容皓朝敖霁递了个眼色,是提醒他“我早就说过呼里舍对赫连很差吧”,敖霁倒没什么,偏偏被羽燕然看个正着,叹道:“唉,其实我们汉人也有好汉,像吕布就不错。”
他又在笑容皓是貂蝉了。
容皓打不过他,也不理论。等众人都散开狩猎了,自己信马由缰,找了棵开阔地,解开马缰,让它吃草,自己则懒洋洋地躺在树下晒起太阳来,只听见远处号角声响,显然是又抓到什么厉害猎物了。
睡了一会儿,只觉得眼前一暗,有人笑道:“找不到猎物,这匹野马不错,我先射一箭看看。”
“你敢。”他眯着眼睛道。
赫连自然是玩笑话,不过说说而已,见他还躺在地上,干脆也下了马,在他身边捡了个地方,也躺了下来。
秋日天空一澄如洗,映着树上红叶,是极漂亮的景致,看得人心旷神怡。阳光也好,晒得人暖融融的。容皓的眼睛向来是有点像狐狸的,睫毛也长,被阳光照出影子来。
“这叶子红得不透。”他这时候还要挑:“寒山寺的红叶好,像鸡血。”
“远上寒山石径斜那个寒山?”
容皓嗯了一声,也不说是与不是。躺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的马真差。”
他像个难伺候的公子,反正什么都能挑出不好来。
不过赫连的马也确实是差,都说西戎马最好,连蒙苍侍从的马也是通体墨黑,一根杂毛没有,赫连的马却灰不灰,白不白,是一身花色,看着实在寒碜。除了使节团的首领呼里舍故意为之,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
赫连也不在意,道:“你的马倒不错。”
容皓斜睨他一眼:“送你?”
他这一瞥十分慵懒,又傲慢,实在漂亮,赫连离得又近,尽管心机深沉,也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才笑了起来。
“平白无故,送我东西?”
“看你顺眼,就送你了。”容皓云淡风轻道。
赫连笑了起来。
他的金发在阳光下,实在比最柔软的丝绸都要漂亮,发丝上都闪着光,眼睛却比天空还湛蓝,欠起身来,看了容皓一眼,忽然俯身下来,像是要凑在容皓耳边说话。
容皓按捺住了,没有本能地躲开,只听见这西戎人在自己耳边轻声道:“容大人,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他的呼吸温热,容皓的耳朵瞬间就烫起来。
“什么时辰。”
“现在是申时,也就是说,”赫连的声音带着笑意:“郦道永已经被凌迟了五个时辰了。”
容皓的心神一跳,全身如坠冰窟,心中大怒,登时坐了起来,瞪着他道:“你当我是奚落你?”
这不解风情的混账西戎人,还当自己提到呼里舍是故意气他,所以反提郦道永来气自己,实在是混蛋!
赫连却仍只是笑。
“容大人错了,我知道你想拉拢我。”
“那你还提郦道永?”
“我只是想教教容大人。”
“教我什么?”
“用美人计,得投其所好才行。”赫连笑着道:“我不喜欢容大人处心积虑勾引我的样子,反而是你生气的样子我比较爱看。”
“你放肆!”容皓被戳破心思,又是羞愧,又是大怒,他这人放不下身段,总以为不过勾勾手指赫连就会上当,谁知道计谋不成,反被他奚落一番,恼羞成怒下,口不择言,道:“你在呼里舍面前要是有在我这一半厉害,也不至于让他当着你面骂你是希罗女奴生的杂种。”
他自己话出口就知道说过了,但为时已晚,只见赫连脸色一沉,他暗道不好,本能地往后退,却被赫连抓住手腕,直接按倒在地上。
混账呼里舍,说什么赫连骑射不厉害,看他这蛮力,打死十个呼里舍还有富余。
容皓心中慌乱,知道无论汉人还是胡人,骂人母亲总归是不可饶恕的,但他性格傲慢,仍然犟着不肯道歉,竭力挣扎,仍然被赫连按在了身下。
“你想当董卓,送我赤兔马。偏偏又想做貂蝉……”赫连面上滚烫,连气息都是灼热的:“你难道不知道,貂蝉是怎么骗到吕布的。”
他显然已经怒意上头,轻易制住容皓,伸手就往他腰上探去,偏偏容皓穿的锦袍用的是时兴的玉带,一扯就断,上面缀的玉早飞溅出去,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来。
容皓万万没想到还有被人用强的一天,满腹文章此刻一点用处也没有,眼看着赫连的手已经探到衣内,他指腹有薄茧,碰到的皮肤顿时发起抖来,容皓只觉得脖子上一痛,是被他狠狠咬了一口。
他吃痛,越发用力挣扎起来。他向来懂得风流事,也见过人玩小倌,心中不齿,没想到今天自己成了被玩的那个,心中又是慌,又是怒,竭力挣脱,但暴怒中的赫连那是这么容易对付的,挣扎中摸到他腰侧的刀柄,正是他随身悬挂的小弯刀。
慌乱之中,容皓抽出弯刀来,挣扎着一挥,只听见声如裂帛,手上顿时有温热液体流下来。
赫连是战场上的人,对刀伤无比敏锐,当即反拧住容皓手腕,逼得他松开了刀,掐住他脖颈,将他按在树上。湛蓝眼睛里似乎烧起火焰,说不清是发怒还是伤心。
容皓只觉得脖子都快被他拧断,偏偏他的手硬得如同铁钳一般,扳也扳不开,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他掐死在这里的时候,赫连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