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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容皓一点也没挣扎,他甚至热烈地回应着,他连被亲吻时脾气也这样坏,手指插进赫连的发根,浅金色头发柔软得像丝绸,被抓疼时也只是闷哼一声,更用力地亲吻他。
    如果上次在猎场还可以说是被用强情有可原,那这次真是什么借口也没有了。
    这冰冷的一念从心头闪过,像银针刺破梦境,容皓总算找回了些许意志力。
    他艰难地挣扎起来,打了赫连一耳光,爬起来就跑。
    湿透的外袍和白狐肷披风几乎把他绊倒,靴子也只穿好了一个,没有比这更狼狈的事了。周围的胡商惊讶地看着这个衣衫不整的大周贵族青年仓皇逃出酒馆,连琵琶声也停了下来。
    跑出酒馆门口时,容皓才敢回头看,重重帘幕中,有着金色头发的西戎青年没有追过来,他仍然躺在那堆枕头之间,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像是早就知道了这结局。
    容皓不敢再看,匆匆上马,外面大雪纷飞,他落荒而逃。
    第122章 王道殿下的目光高远
    叶太傅来东宫这半个月来,相比文章,言君玉在权谋上的进步反而更大了。也是以前容皓讲得太雅,他虽然听得懂,总有点听故事的视角,现在来了个洛衡,用云岚的话说,叫“金刚心肠,霹雳手段,”这句话本该是菩萨心肠,可惜洛衡行事实在跟菩萨有点差距,不仅狠,而且快,所谓霹雳手段就是如此。令行禁止,绝不解释,连云岚都觉得有点跟不上。
    但他倒挺偏爱言君玉,云岚揣度可能是因为他狠狠算计过一把言君玉的缘故,要是言君玉糊里糊涂全然不懂,洛衡也不会这样了。言君玉这个家伙,奇就奇在他既懵懂,又机灵,有时候胸怀宽广到让人惊讶,有时候又记仇得让人想抓住他想狠狠揉揉他脑袋,时而让人心软,时而又气得人牙痒痒。说他不懂,他偏偏对局势清清楚楚,还自己跑去把洛衡请来了。说他懂,他又似乎对权谋没什么深入探究的兴趣,听完就马上琢磨怎么用到兵法上。洛衡不像容皓,他虽然不懂兵法,却有着极大兴趣,言君玉见他这样,连沙盘都搬了过去,他大部分时候只是看书,任由卫孺和言君玉在旁边推演,但偶尔指点一两句,就大有帮助。
    云岚有次过来传话,看见言君玉摆了个奇怪兵力布局,问他也不说,再问,他说:“这是摆给汉武帝的。”
    “什么汉武帝。”
    “李陵的剑盾兵和弓弩的组合其实是克制匈奴骑兵的,但因为没有后援,失败被俘。他如果早知道的话,就应该这样打,虽然当时会被治罪,但汉武帝多疑,总会找到真相的。或者如果边疆有百姓,或城池重要,就这样摆,就算殉城,也能拖慢敌军速度,没有六七万骑打不下来,斩首应该在五千左右,事后就平反了,不至于被诛灭三族。”他一面说,一面认真给云岚演示变阵。
    云岚到底当他是小孩子玩意,没有细想,要是细想,就会知道,言君玉能推测汉武帝,自然也能推测别人,比如当今永乾殿正卧病的那位。
    年底户部正忙,黄信请辞的奏折一上去,照例是太子殿下先批,当朝二品大员请辞,自然要送到御前,庆德帝也批了。天子虽然老病交加,但仍然是当年一手制衡之术玩得北派官员一分为二的帝王,一看这奏折,哪会不明白,当时就淡淡说了句:“想不到太子仍然心系江南。”
    太子也答得淡定:“江南地远,自然要多多关心。”
    当时右丞相雍瀚海和玄同甫都在御前侍候,都笑着凑趣,也就混过去了。倒是容皓当时也在,吓出一身冷汗。洛衡的这步棋高明就高明在是真正的阳谋,张文宣是绝对的纯臣,又是北派中秦派的中流砥柱,用太子殿下年幼时评论朝政的话说,秦派是鹰,晋派是犬,鹰派激进,犬派忠诚,当时庆德帝还抚掌赞叹“吾儿大类我”,万万没想到十多年后,他儿子会用这一点来反制他。
    所以就算庆德帝心知肚明张文宣的大好前途绝对会吓到江南派,也不得不在奏折上御笔朱批一个“准”字。权谋之术再厉害,总不能无中生有。朝堂利益就这么多,绝没有晋派秦派江南派全部皆大欢喜的方法。太子那句“江南地远”已经点明关键——江南是早就被庆德帝放弃了的,就算他挤出一点小恩小惠,也无济于事,江南派注定是他的。庆德帝总不能为了一点清流的言论就寒了手下最得力的鹰派的心。
    雍瀚海和玄同甫同时打圆场也说明这一点,雍瀚海是晋派,最会逢迎上意,但毕竟不是学问出身,脑子可能还没那么快。玄同甫老狐狸,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玄同甫这个乖也没卖多久,隔天来请安,就因为次子纳妾大摆宴席的事,被御史参了一本,其实玄同甫尚算谨慎小心,真正贪得肚满肠肥的其实是雍瀚海。容皓就常笑他出身寒微,虽然当了许多年右相门庭若市盆满钵满,却很不入流,一副市井暴发户的习气。当年他办自家父亲七十大寿兼建了新宅子,正好遇上敖仲在南召打了胜仗,南边许多小国一齐进贡,尤其三件珍珠衫最为精美,圣上当时帝后离心,自己留了一件,小的那件给了七皇子,剩下一件竟然赐给了雍瀚海。雍瀚海有心卖弄,做寿当天就穿上了,还邀请群臣都去吃寿宴,容皓带上敖霁聂彪就浩浩荡荡去了。正好那天遇上倒春寒,雍丞相冷得要摆火炉,他们偏要召集宾客玩蹴鞠,雍丞相哪敢不看,他们在寒风里玩了一下午,雍丞相就陪了一下午。冻得鼻涕直流,做完寿直接病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