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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偏偏这件事就是这样不可说!
说她们以多欺少欺负于当归?哈,这不是自己上赶子找处分吗?
说于当归以一己之力连破两人?呃,前提是要她们占理才行啊!
这于当归当真如同她看起来那般娇弱不堪?!不,压根就不是!就在出事的瞬间她压根就不知道那个反转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于当归速度快到她连看都没看到!
所以,不可说,不可说!唯有自己独咽苦果,背后默默发抖吧。
于当归回去时从于枫家的小店买了半袋面粉。虽然这个年代农村好多人家的面粉都是用小麦来换,但可惜,她家里那点余粮在做了明年春麦的种子后便所剩无几了。
于当归几乎可以想象,在自己没再的时候于成海和于红沙过得有多节俭,只一项,她上次临走前交给他们的钱到现在也都没花出去一分。
所以,这花钱的事情也只能由她来做了。
张春兰自从上次大喇叭事件后着实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等风声差不多要过去了,便又像秋后的蚂蚱一蹦老高地蹦跶了出来。
此时也恰好她来副食店买盐,堪堪同于当归擦肩而过。
于当归扛着半袋面遮住了一半视线没看到张春兰,但张春兰却将于当归看了个齐齐整整,对穿着一套崭新衣服,脸色明显红润的于当归一时间竟没敢去认。
这是发了哪门子横财?!张春兰对着于当归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再回想之前听人说于当归进城的事情难免开始思维发散,不消片刻便脑补了多种可能。
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娘教的野种,骨子里都埋着贱!张春兰鼻孔哼哼地小声呢喃道。
不再看于当归,张春兰转身进入副食店,老板娘邱大巧在看到张春兰后停顿了一瞬方才问道:娇娇她娘,你要买啥?
买盐!张春兰回答。
粗盐,精盐?邱大巧问。
精盐,精盐!那粗盐咸的要死,现在谁还吃那个!张春兰极为不屑道。
邱大巧。
算了,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邱大巧低头专注给张春兰称盐,而张春兰则在瞄了眼邱大巧后,似是想起什么,眼珠子一转忽地悄声对邱大巧道:哎,大巧,你听说了吗?那于当归好像看上你家于枫了!
嗯?!
哐当,邱大巧手心里的勺子没拿稳,一下子掉回了缸里,呵,呵呵,你可别瞎开玩笑!
嘿!我瞎开什么玩笑!张春兰嘿了一声,同时对邱大巧忍不住嗤鼻,我告诉你啊,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之前就有过一次,而且就在今天早上,那于当归还半路截你家小枫,愣是让你家小枫栽着他离开了!至于去哪儿啧,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最后一句话字面上看过去没啥,但被张春兰变着调子说出来便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了。
唉,你可要看好你家小枫啊,毕竟那于当归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啊!给钱,走了!张春兰将钱放在柜台上,拎起称好的盐丢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便扬长而去,不用回头,她也能想象出此时邱大巧那变幻莫测的脸。
于当归扛着半袋面基本上没怎么停,一路畅通无阻,路上倒是遇到了一两个跟自己主动打招呼的人。
于当归也不是个什么人的仇都记的人,毕竟未来要在这里生活好长一段时间,既然别人主动抛过来橄榄枝,她顺手接过来就是了。
还有两条巷子就要拐进自家门口,于当归肩头扛得有些累,便就地找了块大青石将面粉放了下来,打算原地休息一会儿。
只是,就在她刚将面粉放下来那刻,大青石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
吓于当归胆子不小,但也被这哭声给吓得原地蹦了起来,我额,吴奶奶?
于当归歪头看向大青石背后,巫老太的身影从青石背后露了出来。
呜呜呜,儿啊,我的儿啊!
哭声虽然断断续续,但于当归还是听清了巫老太口中所念。眉头微微蹙起,于当归回想从他人嘴里听来关于巫老太的消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人世间最悲戚之事莫过于骨肉分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在品尝过天伦之乐后便会变得更加刻骨铭心。心智脆弱的人一旦经受不住打击,后果将难以预料。
将面粉重新放了放,于当归随即转过大青石来到了巫老太身边,单膝跪地,同巫老太面对面。
吴奶奶,地上凉,要不要我送您回家?于当归极尽温柔地对这位曾经帮自己说过话的老太太轻声说道。
然而,巫老太似陷入自己世界无法自拔,于当归说了什么她似乎一点都没听到。
儿啊,我的儿啊!呜呜家,回家呜呜,回家巫老太喃喃自语,口中不停重复着几个词语。
于当归抿唇,一双蛾眉拧成了八字。
再次一叹气,下一刻,于当归不再询问巫老太,而是直径扶住了她一边胳膊,下半身猛然用力,瘫坐在冰冷土地上的巫老太被其一把给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