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舜：“没想到，你竟然手段那么温和。”
    在知道整栋大楼里，几乎每个人都是妖怪的时候，萧舜就已经清楚，自己估计早就在柯少嗔面前“原形毕露”，是没办法再继续打探消息下去了。起初也奇怪过，为什么柯少嗔会把他放进来，岂不是自寻麻烦，但想想刚才那句“用你来锻炼他们”，好像又明白了一点过来。
    或许柯少嗔从一开始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虽然不明白对方到底从哪儿来的底气，竟然面对他这个站在国内最顶层的人，如此漫不经心。但看看他不声不响掌控了这么一大间满是异人生物的公司，妖怪们又如此的忠诚于他，隐约也能大致猜到一点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这本就是一股足以将整个国家都搅得天翻地覆的力量。
    “直接查看你的记忆，这种事情我当然做得到，或者说，一剂吐真剂，就能将我想要问的问题全部问出来。”柯少嗔道：“但我不想做会让我手下伤心的事情。”
    萧舜笑了：“那我得感谢他们。”
    柯少嗔问：“对于妖怪，你是怎么想的。”
    萧舜思考了一会儿，说：“起初只觉得是一种怪物，后来发现可以利用，就提议研究他们，来获取好处。现在……”
    他低下头，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老实说道：“现在很后悔。”
    柯少嗔似乎没想到萧舜竟然会那么“感性”，挑了挑眉，又继续问：“这些年做出来的那些为国为民的优良政策，以及工作时候勤勤恳恳的态度，是真心，还是演戏。”
    萧舜回答的很快，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真心的。”
    柯少嗔见身后的妖怪没有插话反驳，顿时饶有兴趣的说：“在萧骋面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舜不知道柯少嗔从哪儿得知的他和萧骋私底下的对话，苦笑一声：“他讨厌天真的人。”
    第110章 争斗·其五
    萧舜不知道柯少嗔从哪儿得知的他和萧骋私底下的对话, 苦笑一声：“他讨厌天真的人。”
    所以就用做好事来“包装”自己, 让萧骋以为他是为了“虚名”, 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现在这个世道，单纯的好人是活不下去的。贪官奸, 清官更要奸，这样才能斗倒那群人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萧舜说：“想要为了正义而努力，必须学会同流合污，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妥协, 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 我根本没资格站在现在这个位置。如果我不害那十几个人，我就没机会去拯救那几万个人。王琼说你讨厌这种打着正义名号, 来掩饰自己无能的行为，但我不是你，我没那么厉害, 可以承受一切麻烦, 来不顾一切达成自己的目的。”
    柯少嗔评价说：“你这个回答我不满意。”
    萧舜无奈道：“我没资格为自己辩解什么, 但这是我的真心话。”
    柯少嗔反问：“谁说我不满意的是你做坏事的地方？”
    萧舜诧异。
    柯少嗔：“整栋公司上下, 除了夏钧那个吉祥物，手比你干净的也没几个了。大家都是生活在灰色地带混沌中的生物, 想要活命自然要做那些生活在和谐世界的人眼中‘不能接受’的事情。这是我们的规矩和道理，压根谈不上什么‘黑暗’。‘不可以做坏事’这种话, 也只是那群没有见识过残酷, 却擅自向往光明的家伙说的天真话而已。”
    萧骋忍不住道：“我就是想说这个意思。”
    柯少嗔耸了耸肩：“我不想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来达到更大的目的, 是因为我有能力做两全, 所以我这么做，但从没说过要求别人也像我一样这么做。”
    萧骋小心道：“所以……你认同我的行为？”
    柯少嗔：“你在自己都深陷黑暗的时候，还想着要去拯救别人，为别人带来光明，这点我认可。但这不代表你触碰到我底线之后，能拿这种事情当做免死金牌，让我原谅你。”
    萧舜苦笑：“我不明白你问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问罪就问罪，弄这些心灵剖析做什么，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打同情分也丝毫没有舆论加成的作用，可以为他减刑。
    柯少嗔不悦道：“还不是为了那群蠢货。”
    如果不是顾忌那群妖怪们的情绪，他才懒得抽出时间来，给萧舜一个机会。
    萧舜不解。
    柯少嗔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蝶妖，对萧舜道：“行了，你的回答勉强过关了，我让她送你回去。”
    萧舜忍不住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愿意放我离开？”
    柯少嗔：“嗯。”
    萧舜是真的弄不明白了。
    这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他离开呢？
    柯少嗔催促道：“走吧？还赖在这里做什么，等着他们给你开送别会？”
    萧骋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从床上下来了。
    “从今往后，不要再与我们产生任何瓜葛。不管为了什么事，只要你踏进我公司大门一步，和我手下的人发生了交际，我就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柯少嗔叮嘱道：“明白我意思吧。”
    萧舜沉默须臾，点头：“我明白。”
    被蝶妖一路监视着送回了家，这一路上，萧舜都在等着死亡的突然降临。他以己度人，觉得柯少嗔或许只是说一套做一套，想让他放松警惕而已，说到底还是会取走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