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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坐在餐桌旁边,笑呵呵地对着林子矜招手,像一只老年版的招财猫:子矜,快来,就等你了。
林子矜笑着走过去:戴叔,你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来的路上景坚就跟她说了,戴国梁落实了政策,回到了原先的工作单位,可能最近几天就要去上班了。
桌上的菜花式不错,颜色搭配得十分好看,老头子开了瓶酒,对着林子矜扬了扬:来来来,子矜坐,看我这家收拾得怎么样?
林子矜在他面前并不拘束,翘起大拇指:好!我好眼红啊!
景坚也在桌边坐下来,这次这家伙没趁机占她便宜,接过酒瓶开始倒酒。
这些年戴国梁在N省别的怎么样不说,学会了用大杯喝酒,他面前放着一只二两的瓷杯。
到林子矜这儿,景坚放下酒瓶,给她倒了杯汽水。
林子矜扬眉看着他。
戴老头使劲地咳嗽:小坚哪,你太不尊重女同志了,至少也该问问人家要喝什么小林同志,你要喝酒还是喝汽水?
林子矜笑了笑:平时我当然是喝汽水的,不过今天么,为了庆祝戴叔重返工作岗位,我就舍命陪君子,喝白酒!
戴国梁哈哈大笑:好一个舍命陪君子,子矜丫头痛快!
他白了景坚一眼,伸手去夺酒瓶:别把你那套拿出来,咱子矜是个爽利孩子,没有别的女娃娃那种娇滴滴的矫情毛病!
景坚却皱了皱眉,在林子矜面前放了只小小的青花瓷酒杯,给她倒满。
林子矜偏着头看他,景坚有点窘,坚持着解释:我这是为你好,女孩子家喝多了不安全。又转头对戴国梁解释:戴叔你不是让我照顾她嘛。
这不是还有你
林子矜随口一句话让景坚很是高兴,他脸色立霁,仿佛云开月朗,立即放弃坚持原则,喜洋洋地给林子矜换了大杯。
林子矜话还没说完:和戴叔嘛,你俩总不会坑我吧?
景坚眉开眼笑地给她倒上酒:林子矜算你有良心,还记着我的好处,他酸溜溜地说:我跟你说,其实那些什么苗伟啦,张弘啦,一个个或者乳臭未干,或者一副书呆子相,根本就不可靠!
林子矜无语:胡说什么呢,她对戴国梁解释:戴叔你别听他瞎说,苗伟是我高中同学,他是师大的学生,经常来我们学校,也不是为了找我。
他不找你找谁?景坚急忙插嘴。
林子矜瞪他一眼:这是人家苗伟的私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张弘是我哥一起插队时的知青,我哥托人家照顾我,所以经常来看我,人家才不是书呆子,张弘学识很渊博的!
戴国梁笑着点头:对,子矜说的对!
景坚酸溜溜地:你说什么都对。
林子矜笑着瞪他一眼:好了,他们可靠不可靠和我没关系,战斗英雄景坚同志,吃饭吧!
这没出息的臭小子!戴国梁笑着看景坚,做出一个不忍卒睹的表情。
景坚不以为意,林子矜刚才的话让他心里很高兴,给自己也倒了酒坐下来,把糖醋里脊的盘子向她跟前推了推:来,尝尝这个,酸甜正好。
戴老头哈哈大笑,意味深长。
景坚意识到自己似乎有厚此薄彼的嫌疑,急忙补救,又把另一盘菜往老头跟前推:戴叔,这宫爆鸡丁味道不错,你尝尝。
老头似笑非笑地挟了一筷子:嗯,味道是不错,不过,这味道不像鸡肉,倒像是喜鹊肉。
林子矜有点好奇:戴叔你有两下子啊,还能吃得出喜鹊肉的味道?
她也挟了一筷子:我尝尝喜鹊肉是什么味道不对啊戴叔,好像这就是鸡肉吧?
景坚本能地觉得不对,老头子好像又要坑他。
果然老头子呵呵一笑: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对,这媳妇还没骗回来呢,就把他爹给忘了!
景坚大感尴尬:戴叔,是你交待让我照顾林子矜的!怎么现在又倒打一耙呢?
林子矜也听出老头子话里的意思,饶是她脸皮还算厚实,也有点不好意思,这臭老头又调侃她。
她正要装傻充愣地跟老头开开玩笑,把这股尴尬劲儿混过去,就听见有人敲门。
院门没插着,来人可能敲门也没人听见,索性就直接进了院子,到屋门口才敲门。
谁呀,请进。
景坚过去开门,看清来人,愣了一下没说什么,默默地退后两步,把门前的地方让了出来。
林子矜扫眼过去,看见个熟人。
她眼角余光立即看向戴国梁,老头子显然也看到了来人,默默地抿一口酒,拿起筷子吃菜。
温晓喻站在门口,身边一个看着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妇人打扮得很是齐整,模样和温晓喻有七八分相似,却比她要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两人齐齐向里面看来,温晓喻一眼看见坐在桌边的林子矜,明显地怔了一下,眼里立即浮上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