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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老伴儿突然难看起来的脸色,潘春芳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跑去从暖壶里倒了杯水递到了老伴儿的手里。
张云风许久后才平静下来,喝了口水闭了闭眼:你忘了我们在农场的时候了。现在回想一下,只觉得是在梦里。多亏了老罗咱们才能在这小山村偏安一隅,苟且偷生。你想想老金,想想老郭,现在的日子已经是像在天堂了。就算时不时的要批斗游街,起码不会被人塞大粪,吊飞机,还能吃饱肚子,有口热水喝,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停了停,才又道:那两个孩子是好的,眼里有活儿,还知道尊敬人,是有良好出身的好孩子。而且,我总觉得这两孩子看着眼熟。那就是跟我有缘啊,咱们得了老苏头的大好处,帮他教育一下孙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又不是亲的。潘春芳始终记得因为那小丫头,让自家孙子吃了那臭小子的排头,心里有些不喜她。
你没看老苏头那稀罕劲儿,那是把这俩孩子当亲孙疼呢。他一个孤老头子,能得了两个这么伶俐乖巧的孙子孙女,也是好事。
另一边被张云风谈论的小娃娃却在炕上烙大饼睡不着呢。
因为苏瑶想起一件事情来,现在是三月,马上可就是清明了。清明节,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回苏家老宅去。因为清明一大早老苏家一家都要去苏家祠堂上香,还要去山上给老祖宗扫墓。
一想到又要和那一家子搅和在一起,她就心里巨烦。想想小弟,他毕竟是苏爱国的根,她没道理拦着不让他去给老祖宗烧香吧。可是她真不愿意再回去和那一家子搅和呀。
第二天清早,天还麻麻黑,两个小娃就被苏青山叫起了。
出了小院,就看见一脸委屈的张麟阳和脸像锅底样黑的罗曜军。肖轲一身利索站在了小院儿当中,手里拎着一根削得直溜溜的树枝条,在手上拍得啪啪响。
今天是第一天上课,我就讲一下规矩。迟到早退,罚!无故请假,罚!无病呻吟,罚!完不成任务,罚!考试不合格,罚!
有完没完,要练就麻溜儿的,小爷早起不是为了听你逗牙签子的。罗曜军一身的京痞味儿,看得苏瑶一阵牙酸。这人咋就这么欠揍呢。
没等苏瑶多想,小树枝已经啪的一声抽在了落曜军的胳膊上。
说话不报告同样要罚。肖轲的声音冷漠,透着股威严。
罗曜军看了眼被抽的胳膊,那麻嗖嗖抽痛的感觉不打紧,心里这股火憋着有点儿难过
他脸上显出一丝倔强,冲上去就要抢肖轲的树枝,肖轲就像是在逗孩子玩,巧妙的闪躲,进退间总是能准确的将树枝打在罗曜军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胳膊上,罗曜军自诩曾经跟在他大哥身边,和野战兵混过几个假期,长了能耐,半点不怕疼,咬着牙扛着,没一会儿,那胳膊上就已经是一道道红痕渗出了血。
不自量力,罚;顶撞教官,罚;没大没小,罚;做事不经大脑,更要罚!
罗曜军终于撑着膝盖不追了,从被汗模糊的眼中瞪着肖轲。
肖轲撇撇嘴表示不屑:不怕死就来偷袭我,随时欢迎。看我能不能被你撂倒了。说完,背着手用小树枝敲了敲旁边的石桌子:给我蹲马步半个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打不过肖轲没面子,要么是憋着什么坏水,接下来的时间罗曜军还挺老实,让干嘛干嘛,倒是张麟阳哼哼唧唧被抽了两下子。
让肖轲感到意外的倒是被当成了替补队员的小姐弟两个。
姐姐出乎意料的坚持下来了全部的项目,除了他规定的时间减半之外,基本完成得还不错,弟弟本来就是个打酱油的,却很认真的没哭鼻子,没闹着要休息,即便是累的打晃,也是坚持到了他说可以休息了才停下。
苏瑶可没功夫想那么多的事情,她急着打够了今天要用的草料还得去老药子家看看呢,这都三天过去了,这几天领着弟弟去喝药也没见老药子说啥话,她可不能坐以待毙,这药子爷爷到底是个啥意思啊?
安顿了苏楠小朋友在院子里玩别出去,苏瑶一头扎进了山里。
走没几步就发现,有个讨厌鬼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
嗤!罗曜军翻了个大白眼,根本没有理会那小丫头的意思。
有病。苏瑶可不惯着这公子哥。他要跟着就跟着呗,反正这山又不是自家的。
到了地方,苏瑶猫下腰就开始割草,这活她干惯了,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割满了一背篓。现在是春天,正是草木葱翠,涨势喜人的季节,今天割掉,第二天原处就能又长一茬新的出来。所以,大田里干活的人才会那么累,就是春耕过了也得不停的去地里除草。
打草料不用跑太远的地方。这里离着清水河很近,是村子里小孩子最喜欢割草的地方。
第40章 免费帮手
苏瑶正忙活着将割好的草料装进筐里,一枚石子落到了她身边不远的河水里,溅起的水花泼湿了她的新衣服。
苏瑶抬头去看,却见苏强和疤瘌头苏铁站在一起得意洋洋看着自己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