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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觉得自己两条腿有些软,她转头看向说话的陈莲花,表情却比之前任何时候还要冷静:谢谢您给我说这事。
应该的,之前是我胆子小,又听了个大概,跟你也不熟,怕说多了招祸,所以
我理解理解苏瑶转身推了车子走,她想骑上车的,可两条腿软绵绵的,完全提不起劲儿。等走到村口,她干脆找了块没人的地儿,坐在了地上,眼神放开,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母亲姓云,同在一个大院儿,那一家子姓云的人家,捧着那个苏敏,帮着她对付自己,在张麟阳的母亲面前诋毁污蔑自己,对自己才是云家人的说法嗤之以鼻。当时她就想,要是自己母亲还活着,怎么会让一个假货顶替了她享受那一家子人的宠爱。
可现在她又不这么想了,母亲是真的还活着吗?如果真的活着,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再一次享受那女子温柔地抚摸和宠爱,她那么爱他们姐弟,即使那么困难的时候也没让他们姐弟受过一天苦,遭过一天罪,自己还能有妈妈吗?还能见到她吗?
苏苏瑶?
苏瑶从混沌中惊醒,顺着声音抬头看过去,半天才将视线聚焦,发现喊她的人,竟然是那个她一辈子不想搭理的男人。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踢了自行车脚撑就要走,却被张麟阳一把扯住了车把手。
苏苏瑶,你先别走。我就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苏瑶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那男人。
张麟阳却红了脸:我是我识人不清,我我不应该信了信了
苏瑶有些不耐烦,手一拍车把,张麟阳的手像被针扎一样突然就麻了,从车把上猛地缩了回去。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你不必跟我道歉,到底你爷爷曾教导我和弟弟,该有的孝敬我不会少了他的,至于你,我们不熟。
说着,苏瑶就要走,却听张麟阳道:你先别走,听我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你能不能跟罗曜军好好说说,让他帮我弄回城去,他们家现在好了,翻身了,可怎么也不能忘了我啊。怎么说我还是他正经的亲戚呢,只要我罗爷爷说一句话,我这回城的事儿就成了,你小军哥那么疼你,一定听你的劝,你就帮我说句话行不,就看在我爷的面子上
苏瑶转回头,看着张麟阳那不断开合的嘴,突然有些好笑。
前世,是他拉着她,一副施舍怜悯的样子,带她离开的农村,走进了帝都,今生,却轮到了他求着自己,这般低声下气,小心翼翼,这风水到底是转了吗?命运难道真的改变了吗?
苏瑶突然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冲着张麟阳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她眼眸清澈,漂亮的如同落入凡间的精灵,张麟阳被笑容晃了眼,第一次觉得这女孩子竟然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竟出落得这样好看了。他心里突然跳得快了几拍,在他还没注意到那是什么时,女孩却二话不说,骑上车走了
张麟阳挑着粪筐,张大了嘴,伸长了手臂,似乎想要将人拉下车来,可望着越来越远的身影,那一句话回来终是没有说出来。
苏瑶风风火火骑到了钟明家里,正赶上张婷臻在和张朝亮商量着打包什么东西回家。
两个小娃都去上学了,家里的东西也差不多收拾齐整了,就等着张朝亮走了,他们也该搬家了。
苏瑶进门就道:二爷爷,你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我听说家里老人住院了。
张朝亮猛地站了起来,几乎是立即就往外跑。身后张婷臻急得抓了他的包追了上去:二伯,你慢点,就骑着瑶瑶的车去,就去钟明那打电话吧,他那方便
说着话,男人已经骑着车跑远了。
张婷臻回头看了眼跟上来的丫头,轻轻抚摸了她的头,像是对着苏瑶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啊?
苏瑶抬头望着张婷臻那张精致的面容,因为新婚,她的脸上带上了娇俏和妩媚,看起来比之前更漂亮了三分。现在虽添了几分愁容,可却别有一种特别的美。
突然,苏瑶眉心微跳,转头看向了小区院子里离他们楼道十米左右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很快,她低了头,拉着张婷臻进了楼道,可精神力仍然留在了那辆车里。
那里面坐着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从身上的气息来看,苏瑶竟还有印象,竟然是当年从人贩子手里救下小天那天,曾与她,张婷臻和罗曜军都打过交道的黑熊,这才过去多久,这人竟被放出来了。还有另一个身上的气息就更阴鸷了,邪气十足,感觉也不像是好人。
苏瑶很遗憾,那天她突然灵台发亮,竟然用精神力看到了全北凤县城的活物,那种感觉简直犹如神迹。
可自那以后,就像是从未发生过那件事情,那只不过是她曾经做过的一个梦,一次幻觉。她再也没找到过那种感觉。
要不然,她今天在家里就能看到那两个家伙在做些什么,长什么模样了,而那些肮脏和罪恶都将再也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