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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点徐徐扩大,清晰的马蹄声传入耳际。
待得近了,能分辨出是一辆马车。
由两匹黑马拉着,车前头坐了一个人。衣上的白毛随着气流微微舒展。头顶戴着白毛帽,帽子底下露出雪白的头发,是一个皮肤暗黄,满脸皱纹,通身白毛衣裳的老者。
打扮的像一个雪怪。
在玩家们面前拉停马车,老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说了一句:“拿着牌子,上车。”声音很冷,一种对待生人的语气,没有任何客套。
老者身后的马车车身只是一层单薄的木板,木板左右四个轱辘,高出车身一半。坐在木板车上,可以从木板之间的缝隙看到车底下的白雪。
不过好在板车够大,15个人上去挨着蜷腿坐下,竟然都盛下了。
老者看一眼地上遗落的一根带红的木牌,下了车辕,围着马车在人群里看了一圈,停在邋遢男面前,“拿上你的牌子,不然就滚下车去。”
邋遢男显然不想拿,他哼哼唧唧看着老者,“能……不拿吗?”他显然也意识到那不是好东西。
老者不说话,上手揪他,邋遢男立刻叫唤:“拿拿拿,我这就拿。”
他说完赶紧自己跳下车,捞起地上的牌子,生怕老者把他丢下一般。
老者见他拿上牌子,就没再说话,重新上了马车,一挥鞭子,调转车头,往来处走了起来。
坐在板车上,虽然大多数人还是冷,但比徒步好受了许多。
等到来时指路的路牌已经看不见的时候,马车又走了约半小时,远远的,一片雪白的大地上,出现了一栋木头房子。
房子看起来很大,目视有上下两层。
这房子孤零零的立在雪地上,显得十分突兀。
不过房前立着的一棵枝丫宽广的大树,给这房子增加了一点生气。
老者将马车停在离大树不远处,让大家下车,拍了拍马屁股,让马拉着车走了。
玩家们跟随着老者往大树走,待走近了,江璃看到树上有东西,就抬头去看大树顶上,便见粗大乌黑的树枝之间,有一个跟树枝颜色很相近的暗黑色铁笼子垂吊其上。
铁笼子四周封闭,朝下的地方是开口。也就是说没有封底。
老者见江璃看,就跟大家说了一句:“大树底下不要走。”
然后领着众人绕开那个铁笼所在地。
就在众人绕过大树,要靠近房子的时候,跟在队伍最后的邋遢男却突然惊恐的叫了一声。
江璃循声后看,便见邋遢男已经将手里的牌子重新扔到了地上。
只是这一次,牌子出现了变化。
它原本木杆柄子底端的红色,此刻已经没有了,而牌子的圆头处,中心,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红点。
江璃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牌子,牌子顶端是扁圆形,直径二十厘米左右,厚约8厘米,像个放大版的无绳拨浪鼓,只不过拨浪鼓柄子没这么长。所有人的牌子都是长度一样,形状一样。
江璃的牌子上干净一片。
而邋遢男的牌子,现在正中间一个圆形红心,看着不似拨浪鼓,倒更像个靶子了。
老者见邋遢男又扔了牌子,很不乐意,走到邋遢男跟前,手指着牌子:“捡起来。”
邋遢男不敢捡,哀求的看老者,“不捡,可以吗?”
老者斜着他:“你确定不捡?”
邋遢男心里咯噔一声:“不、不捡?”他心里有些畏惧,觉得不听NPC的话可能有些危险,但跟这个比起来,他更觉得那靶子才是个催命牌,更危险。
能不拿,就不拿了。
老者闻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无所谓。”
这时候,木屋顶上的二楼窗口处,突然传来很响的一声,众人循声抬头,便见二楼窗户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红艳艳衣服的女人一下扑在窗口,半边身子都探了出来,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探出的身体仿佛要从窗口栽出来。
不是仿佛,她真的栽了出来,从二楼直接落在了众人面前的雪地上,雪被砸出很闷的一声,就像一团泥巴摔在了石头上,中间还有清脆的一响,这女人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别在身下,显然是脱臼了。
但是她仿佛没有痛觉,立刻爬了起来,脸上露出满满的喜悦,耷拉着脱臼的胳膊,晃着身体,红艳的裙摆划出波浪的弧线,她欢欣的冲着众玩家跑过来,“爸爸,你们回来了?我等了你们好久。”她冲到老者面前,用没脱臼的胳膊抱了一下老者,就要转身看众人。
但被老者拉住了,老者淡淡的道:“先把胳膊接上。”
女人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眼角有细微的皱纹,但动作表情却很年轻,仿佛带着稚气。她闻言就抓住脱臼的胳膊,咔的一下安了上去,期间迫不及待的伸长脖子,心思根本不在胳膊上,视线在众人脸上不住搜寻,按捺不住道:“他呢?跟你回来了没有?”
老者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松开拉着女人的手:“回来了。”
女人一被老者放开,就围着人群转,像欢快的花蝴蝶一般,脸上带着掩藏不住的雀跃,当她转到邋遢男身前的时候,这种喜悦达到了顶点,她直接扑上前抱住了邋遢男的胳膊:“亲爱的,”女人把脸放在邋遢男胳膊上蹭了一下,用软软的声音撒娇道:“你回来啦?说出去打工,结果到现在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