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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少年明显开始慌了,正要说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赫榛突然手腕一翻,一道虚影飞快地从他指尖闪过,紧接着几叶刀片直直地飞向了小枯骨的方向,祁僮这才看清赫榛手里的是一把木扇,那刀片全是从扇骨中伸出。
    “不要伤害她!”
    少年惊慌地要跑过去,却发现那片刀尖又悄无声息地抵回了他的胸膛,抬起的步子顿时僵在了半空。
    短促的闷响从打开的房门内传出来,原来赫榛只是虚晃一招,飞出的刀片全部从小枯骨头顶上方半米处打进了屋子里,本就反应迟钝的小枯骨甚至对刚才的事情毫无感知。
    少年见小枯骨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伸出去的脚踩回实地,抬眼看到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赫榛不由缩了缩脖子,但本就不是活人的他做这个动作时看起来极其别扭。
    赫榛:“你刚才想做什么?”
    少年喉咙动了动,“你们是活的。”
    “所以?”
    “可你们没有影子。”
    “我记得我问的是你刚才想做什么。”
    “我......”
    就算面部再僵硬,少年快哭出来的情绪也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胸口抵着刀尖,感觉答与不答,都会死在这个看似温润的人手里。
    “你也别怕,好好跟我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难处?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个忙。”祁僮好脾气地说着,手中的短刀在他指尖挽了个花,眨眼间就消失在他的袖间。
    脖子上的刀刃被撤去让少年稍微放松了些,但目光对上另一个人紧绷着脸的时候那点轻松感又顿时散了个干净,哆哆嗦嗦道:“咱们能到屋里说吗?伫在这里容易被其他东西发现。”
    赫榛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眼里一汪春水仿佛结上了冰,像是在说“你觉得我看上去打不过那些东西?”,看得少年又是一颤。
    “我保证不耍花样。”
    祁僮活动了一会儿筋骨,看向赫榛,“行,走呗?”
    谁知这人不为所动,“还有呢?”
    少年加速认怂,“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这回赫榛终于满意了,刀尖抽回了点,却没像祁僮那样收起来,要不是探过对方的灵力,祁僮简直要相信这小神仙现场就能表演个翻手碎楼。
    对于祁僮这种武力值不高的,跟人对抗时气势上绝对不能输,说通俗点就是装的逼一定要大过天,让对手捉摸不透,这一招屡试不爽,且效果拔群。
    现在带了个从大佬跌回菜鸟阶层的队友,虽然总是忘记自己的实力水平,但总归能达到装逼效果,不用祁僮手把手培训,对此冥界少主甚是满意。
    少年本就不算灵活的四肢这会儿抖得跟在瓷砖上学溜冰似的,好歹是滑回了房门口,抱起门边的小枯骨赶忙进了客厅,给身后的两人让开了一条道。
    走廊上浮在半空的火光开始从两端尽头依次熄灭,祁僮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发现在少年转身之后赫榛就恢复回原来那副温润乖巧的模样,就像刚才只是戴了副面具罢了。
    查觉到祁僮的眼神,赫榛微仰着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火光熄到了这扇门前堪堪停住,赫榛特意留下了他们头顶的那盏,好看清祁僮要说什么。
    暖色的灯光笼在赫榛身上,给人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边,仰着头时像一只柔软的小动物。
    祁僮故作严肃地抿了抿唇,笑意却直达眼底,两只手掐住了对方的脸颊,“你怎么那么凶?”
    出乎意料的,刚才还在别人面前一副“我超凶”的赫榛,在听到这句话时好看的眼睛居然瞬间红了一圈,祁僮看到对方泛起的泪花顿时被吓得一动不敢动,“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赫榛拂开自己脸颊上的手,转身钻进了门里,连带着头顶那盏灯也飞快地被熄灭。
    祁僮:???????
    这怎么就突然委屈上了???
    ******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壁灯,赫榛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的一边,那少年带着小枯骨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活像带着孩子接受教导主任思想教育的家长。
    祁僮踱到了赫榛身旁,就着坐下的动作悄悄打量了对方一眼,看见对方已经没有要哭的迹象,才放心地靠在了椅背上,他用下巴点了点另一边的椅子,对少年道:“坐啊,客气什么?”
    少年:“......”
    这到底是谁家?!
    “这事说来话长......”少年局促地看向对面的两人,生怕一会儿控制不住话太多让人不耐烦。
    祁僮笑了一下,道:“没事,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少年又看向赫榛。
    半晌,赫榛转向祁僮:“我长得像演讲稿?”
    少年一脸惊恐地摇了摇头,连忙切入正题:
    “我本来是一名高三的学生,有一次外出的时候在一个巷口碰到一个腿脚不太利索的大叔在垂着脑袋捡东西,他刚从超市出来,手上的购物袋破了一个洞,里面的水果掉出来滚得满地都是。我看他拖着一条瘸腿不方便,就上去帮他捡了一些,当我抱着那堆水果递给他时,他抬眼对我说了一声谢谢,我才发现那个大叔的脸居然是没有皮肉的骨头。”
    “当时我已经吓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很快就昏了过去,昏迷的时候我的意识是有些清醒的,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刑架上烤,那种灼烧感不是从外部而来,而是像从心脏往外燃烧,我只感觉很热、很烫,但就是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