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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卫生间的结构和设计,和梁渊的那个居然有八成相似。
果然这群中老年靠谱不过两秒,这都什么审美?祁僮心里暗暗吐槽。
洗手台上的镜子照出赫榛精彩的脸色,估计又想起了梁渊浴室里的那两坨肉泥。祁僮见他这样没忍住又想逗逗他,“要不……你睡主卧?”
赫榛一听这话转过身头也没回地走了,匆匆撂下一句“我睡隔壁客房。”
“诶!跑那么快干嘛呀?”祁僮忍着笑意追了过去,“真不要主卧?主卧空间大,比较舒服。”
“客房就行,我不娇气。”赫榛把两个行李箱推进了主卧隔壁的客房,飞快地把门锁上的钥匙拔下来塞进了兜里,活像宣示领土主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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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好了房后祁僮没什么欲望收拾那四个行李箱,打开其中一个拿出几件衣服先塞进了衣柜里,这时一阵水声从没有关上的卧室房门传了进来,估计是赫榛在洗澡。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阵疲倦涌了上来,忙活了一晚上,一个热水澡真的相当诱人。
赫榛草草地擦了擦滴水的头发,换上舒适的灰蓝色睡衣窝进了客厅那张布艺沙发里,强行调用灵力对身体伤害很大,除了当下的剧痛,便是之后挥散不去的疲倦。他伸手把一个抱枕揽进了怀里,强撑着精神开始回复手机上无数条未读消息。
【不夜侯:你居然直接同意了联姻?】
他把这条消息留到了最后,盯了对话框数分钟,才开始打字回复。
【赫榛:嗯。】
这个时间点,对面的人却飞快地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不夜侯:我没猜错的话是有婚契的吧?婚契是几年的?】
【赫榛:三年。】
【不夜侯:万一这三年过去了,他还是想不起来怎么办?】
赫榛叹了一口气。
【赫榛:不管有没有这三年,他都想不起来了,但是联姻的人是他,我不想看着他和别人结婚。】
对面又跳出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赫榛飞快地在屏幕上敲上了几行字,赶在对方前面发了出去:
【赫榛:你放心,三年过去如果他还是决定要走,我不会强求,也不会看不开。】
对话框安静了好一会儿没有新消息再弹入,赫榛正要退出时,提示铃闷闷地响了一声。
【不夜侯:嗯,你能看开就好。明天下午我和云岫过去看看你们,你记得跟你夫君说一声啊。】
看到“夫君”两字赫榛不由失笑,回复道:
【赫榛:已经跟他说了,明天下午他朋友也过来,你们留下来吃个晚饭。】
【不夜侯:处得还行吗?】
【赫榛:一般吧,好了我有点困,得先去睡了,明天还要收拾一下家里。】
待对方也道了别后,赫榛才退出了聊天界面,软绵绵地抱着抱枕躺到了沙发上,撑着沉重的眼皮扫了一圈客厅和对面的厨房。又打开了手机备忘录记下要添置的东西,打了十几行,困意开始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从幻境强撑到现在,身处舒适温暖的小家里,疲惫终于在这一刻打败了他。
祁僮从主卧的浴室出来就看到自己的新婚对象像只猫一样在沙发睡得正香,潮湿的头发还占着些水滴,在布艺沙发上晕开了几个小点。灰蓝色的睡衣衬得赫榛的皮肤更加白皙,长袖长裤中露出一截手腕和脚腕,领口因为侧躺的姿势蹭开了一小片,能清楚地看到脖颈和锁骨。
他走到布艺沙发旁,想提醒人先起来吹干头发,走近了却发现那被抱枕挡住了小半张的脸庞居然浮现了些许病态的苍白。
想到这人在幻境里召出的千机网,祁僮心里顿时一紧,连忙伸手去探赫榛的额头,发现体温正常后才松了一口气。
“赫榛?”他拍了拍赫榛的手背,轻声喊道:“赫榛,先醒醒。”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眼皮都没撩一下,又把整张脸埋进抱枕里继续睡去了。
“......”祁僮绕回浴室把吹风机拿了出来插进插座里,又锲而不舍地把人从沙发里挖出来扶正,“是不是不舒服?”
赫榛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很困。”
“让你逞能,不召出千机网又不是解决不了,看,蔫了吧。”把企图再次栽进沙发里的赫榛摁在沙发靠背上,祁僮拿过一边的吹风机塞进了他怀里,“把头发吹干再睡。”
“不用千机网的话,可能会有很多本来还有一线希望的人枉死。”赫榛揉了揉眼睛,不情不愿地半睁开眼开始吹头发,声音因为困意显得糯糯的,“救不了该救的人,我练千机网也没意义了。”
祁僮深知是这个理,也知道作为刚认识一天的联姻对象,自己没资格管别人太多,呼了一口气坐到赫榛旁边,“来,吹完头发咱们把社交账号和联系方式交换一下。”
闻言,赫榛几乎是立刻就把吹风机给关了,从抱枕下面抽出手机把祁僮的云外信加进了联系人里,又低头捣鼓了一阵,把云外信关联上了人界的微信。
他头发吹得潦草敷衍,额前的发丝黏成几缕,饱满的水珠眼看就要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祁僮轻叹了口气,拿起他丢在一旁的吹风机,站起身帮他仔细吹着。
吹风机的嗡鸣声催得人昏昏欲睡,等他把开关关掉时,沙发上的人已经靠在椅背上睡沉了,柔软的头发趴在光洁的前额,整个人看上去都乖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