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反他娘的
半夜时分,孟虎、漆雕子和张兴霸三人终于赶到了河原城外。
“什么人!?”没等三人靠近吊桥,城头上便响起了一把炸雷似的喝斥声,“站住,再往前走就放箭了!”
孟虎策马上前喝道:“本将军乃西部军团孟虎,奉王令前来河原议事,谁敢阻拦?”
“孟虎!?”
很快就有一颗脑袋从城头垛堞上探了出来,张兴霸便将手中的火把往前凑了凑,城头守军的队长借着火光看清了孟虎的模样,便立刻大声道,“果然是孟虎将军,将军请稍等,卑职马上让人打开城门。”
说罢,那队长又向身后的士兵喝道:“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士兵们轰然应诺,高悬的吊桥便缓缓降了下来,原本紧闭的城门也缓缓洞开,孟虎两腿轻轻一挟,胯下的乌云盖雪便甩开四蹄上了吊桥,刚过吊桥,还没穿过城门甬道呢,孟虎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
孟虎使劲地嗅闻嗅,心头掠过一丝疑惑。
当孟虎策马穿过城门甬道走进瓮城时,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忽然变得浓烈起来,既便是孟虎身后跟进的漆雕子和张兴霸也闻到了,张兴霸这莽汉没什么反应,心细如发的漆雕子却不由得惊咦了一声,脸上同样掠过一丝困惑。
虽然心中疑惑,不过孟虎和漆雕子并没有想太多,继续策马穿过瓮城,直奔蒙恪的临时行辕而来。
到了行辕大门外,卫兵照例拦住了张兴霸,只允许孟虎和漆雕子入内。
此时燕王行辕灯火通明,禁卫军团的三位师团长,东部军团的四位师团长,东部总督李宇以及幕僚长罗平安,燕王蒙恪,秦王蒙衍,兵部大臣叶浩天,秦王首席幕僚史弥远等人已经全部到齐了,另外,岳蒙这个联队长赫然也在其中。
孟虎带着漆雕子出现时,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转向了行辕门外。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孟虎和漆雕子昂然直入,向蒙恪抱拳作揖道:“臣西部军团孟虎(漆雕子),参见王爷。”
蒙恪神情凝重地摆了摆手,再肃手示意孟虎和漆雕子入列。
孟虎和漆雕子转身走向大厅右侧,站到了东部总督李宇的下首,按帝国军制,各大军团的武将在参加军事会议的时候,站队那是有讲究的,像禁卫军团、近卫军团等直属皇家的将领一般都站在左首,也就是上首,而一般的地方军团则站在右首,也就是下首。
在八大地方军团中,也有尊卑高下之分,地位从高到低依次是东部军团,西部军团,南方军团,北方军团,然后是东北军团,西北军团,东南军团以及西南军团。
蒙恪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现在就开始吧。”
听到蒙恪这话,孟虎不由愣了一下,心忖蒙衍的近卫军团和重山的北方军团虽然已经大部覆灭了,可陆承武的第五师团不是逃回来了吗?可现在陆承武不在,蒙恪却说人都已经到齐了?难道陆承武已经被当成替罪羊拿下了,嗯,这倒是极有可能的。
要说,猛虎军团一路东逃,对外界的消息那是极为闭塞的,至少在枫林港突围之前,孟虎并不知道虎啸关以东的战局,更不知道蒙衍和重山军团覆灭的消息,这还是他在婆罗湾水战的时候夺了敌军几艘战船后,从明月帝国水师将士嘴里拷问出来的。
孟虎心念电转时,蒙恪接着说道:“西征的第一阶段作战已经结束,不过结果不是那么理想,由于明月帝国军丧心病狂地掘开了大月湖,致使我军遭受了相当大的损失,不过相比之下,明月帝国军所遭受的损失更为惨重!”
孟虎心中更为疑惑,心忖老蒙恪这是要干什么?故意淡化西征惨败的事实,甚至没有公开追究蒙衍的责任,难道他真的打算继续西征吗?按说集结在河原的这二十万大军也称得上是帝国精锐,可问题是,帝国还有足够的粮草辎重吗?
还有帝国周边?一旦这二十万大军倾巢而动,南边的旭日王国和北方的星河帝国会不会趁虚而动,还有光明教廷还会继续坐视不理吗?如果这三方势力联手行动,光辉帝国留守国内的那点兵力只怕根本招架不住吧?
“现在的明月帝国已经山穷水尽,再不堪一击了!机会难得,各位将军为帝国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倘若这次能够一举吞并明月帝国,各位将军的名字将会永远铭刻在帝国的功勋册上,后世子孙也将永远缅怀各位……”
蒙恪说此一顿,侧头对叶浩天道:“叶大人,宣布军令吧。”
“是。”叶浩天恭应一声站到了蒙恪右手下首,然后转身面向大厅里的帝国将军们,沉声说道,“燕王令……”
“喀!”
大厅里的帝国将军们霎时挺直了胸膛,同时双腿狠狠并拢,发出整齐的声响。
迎向将军们灼灼的眼神,叶浩天朗声喝道:“西部军团、近卫军团进驻河原休整,东部军团出河原西北二十里扎营,禁卫军团第一、第三、第六师团出河原西南二十里扎营,两部与河原城呈品字形布防,互为犄角之势,待半个月后从帝都运送的粮草辎重运到,三路大军齐头并进,向西直击虎啸关!”
“是!”
几大军团的将军们轰然应诺,孟虎也装腔作势应和了一声。
“好了。”蒙恪挥了挥手,语气清冷地说道,“军情如火,各位将军请立即执行。”
几大军团的将军们再诺,然后纷纷散去,孟虎和漆雕子却面面相觑,心忖老蒙恪这是要赶人走了,可他还有重大军情没有禀报呢,毕竟逮住秋风劲和萧成梁可不是小事,这事就算是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孟虎正要向蒙恪禀报时,蒙恪却首先发问了:“怎么,孟虎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孟虎回头与漆雕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臣的确有要事禀报。”
“呵……”
孟虎正要接着说出猛虎军团转战万里,两度攻陷西京并俘虏明月帝国皇帝秋风劲的事情时,蒙恪却忽然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脸上也是疲态尽露,然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对孟虎说道:“孟虎将军,本王车马劳顿,已经熬不住了,有什么事还是等你和西部军团进驻河原之后再说吧,也不差这半夜时间,呵……”
说着蒙恪又打了个呵欠,顾自转身走了。
孟虎回头无奈地望了漆雕子一眼,漆雕子也报以无奈的苦笑。
临出行辕,孟虎看看左右没人,便压低声音对漆雕子说道:“老漆,燕王有些怪啊。”
“嗯。”
漆雕子点头道,“卑职也觉得蒙恪今天有些古怪,就算是车马劳顿,也不至于累成这样吧?虽然将军率西部军团进驻河原之后一样可以向老蒙恪禀报军情,可他真会困乏到连这点精力也没有?不可思议呀。”
“还有。”孟虎皱紧眉头说道,“老蒙恪居然还要西征,这事有些非同寻常啊。”
“是啊。”漆雕子深以为然道,“如果这是蒙衍的决定,卑职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可老蒙恪毕竟当了十几年的摄政王爷,无论见识、谋略,还是政治上的考虑,都比蒙衍要成熟得多,他怎么也会做出这么草率的决定呢?不可思议呀。”
“还有。”孟虎又道,“老漆你观察了没有,陆承武和朴散之居然没有参加会议。”
“卑职也发现了。”漆雕子点头道,“将军是不是推断他们已经被当成替罪羊处决了?”
孟虎皱眉反问道:“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吗?”
漆雕子沉吟着道:“要说陆承武和朴散之那都是蒙衍的心腹,不过他们职衔卑微,陆承武只是个师团长,朴散之甚至只是个幕僚,老蒙恪就算想替蒙衍开脱,可找这么两个没份量的替罪羊似乎有些难以服众吧?”
“就是这么个理。”
孟虎狠狠击节道,“如果我是老蒙恪,那就直接把责任推到重山这个死人头上,或者干脆推到我们头上,嘶……”
“咦!?”
话说到这,孟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旁边的漆雕子也忍不住惊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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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行辕,偏厅。
蒙恪背负双手,神情冷峻地望着行案,行案上摆着立着雕刻有精美图纹的刀架,精美的刀架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柄形制古朴的宝刀,宝刀色调沉重,形式内敛,既不镶金也没有嵌玉,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器。
事实上,这柄宝刀就是令光辉帝国所有地方总督心惊胆颤的“斩将刀”。
几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心存叛逆之心的地方总督已经饮恨在斩将刀下。
急促的脚步声中,兵部大臣叶浩天疾步进了偏厅,向蒙恪抱拳作揖道:“参见王爷。”
蒙恪摆了摆手,沉声问道:“浩天,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王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叶浩天肃然应道,“禁卫军第一师团及东部军团第四师团前出河原西北二十里,禁卫军第三师团及东部军团第三师团前出河原西南二十里,禁卫军第六师团及东部军团第一、第二师团乔妆近卫军团残兵仍驻河原,只等西部军团进驻河原城,西北、西南两路大军就会兜头杀回,封锁四门,协同城内大军将西部军团合围在城内!”
蒙恪沉声道:“行事要谨慎,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纰漏。”
“王爷放心。”
叶浩天应道,“西北、西南两路大军的调动都是遵照王爷的军令行事,谅孟虎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再说孟虎再狡猾,也绝想不到王爷会对他下手!而等到孟虎意识到不对时,他的两万残兵已经深陷二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了!”
“可这毕竟是头猛虎啊。”蒙恪凛然道,“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猛虎再凶猛也终究只是畜生。”叶浩天恭声道,“又怎么逃得出王爷设下的牢笼?”
蒙恪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说什么,从个人情感上讲,他并不愿对孟虎和西部军团下手,因为他很欣赏孟虎的将才,要亲手将这样百年不遇的名将之才抹去,蒙恪心里难免会感到遗憾。
可是理智去告蒙恪,他必须这么做,他必须毫不留情地把孟虎和猛虎军团消灭掉,因为跟蒙衍相比,孟虎始终只是个将军,撑死了也就是个地方总督,孟虎代表的只是光辉帝国的边缘利益,而蒙衍代表的却是皇家的核心利益!
如果蒙衍失势,很可能会导致蒙家内讧,进而导致光辉帝国分裂,内战,结果就会让蒙家的势力遭受重创,这样一来,别的家族就有机会趁虚而入取代蒙家了,蒙家的核心利益将受到致命的威胁,这是蒙恪绝不愿意看到,也绝不能容忍的。
为了保护蒙衍,保护皇家的核心利益,蒙恪就会毫不犹豫地对孟虎和猛虎军团下手,对蒙恪来说,损少一员将军算不了什么,损失两三万老兵更算不上什么,光辉帝国幅员辽阔,人口七千余万,从来就不缺名将,更不缺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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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原,西门瓮城。
孟虎、漆雕子和张兴霸再次进了瓮城,也再次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因为心里已经起了疑心,所以这次孟虎就留了个心眼,骑着乌云盖雪特意拐到了瓮城的东北角上凝神细看,借着熊霸天手中火把所发出的火光,孟虎果然看到瓮城城墙根的青砖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漆雕子游目环顾四周,语气凝重地说道:“将军,好多地方都有血迹。”
孟虎嗯了一声,翻身下马,又抽出战刀撬起一块地砖,结果发现,连地砖底下的土壤都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再连续撬起附近的好几块地砖,结果都发现了暗红色的血液已经浸透了土壤,孟虎见装不由心头凛然,那得死多少人,流多少血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干什么?”孟虎和漆雕子正暗自心惊时,身后陡然响起一把喝问声,“你们在干什么?”
孟虎和漆雕子闻声回头,只见一名禁卫军的联队长在十几名军官的簇拥下肃立在瓮城内城门口,那名联队长显然不认识孟虎,皱眉喝问道:“鬼鬼祟祟的,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呃……”
漆雕子呃了一声,答道,“我们在找蛐蛐。”
“蛐蛐?”那禁卫军联队长皱眉喝问道,“找蛐蛐怎么找到这来了?”
漆雕子耸了耸肩,答道:“这位长官有所不知,老夫生平最喜欢斗蛐蛐,刚刚老夫好像听到了蛐中极品‘红袍将军’的叫声,所以在这翻找。”
“行了!”
那禁卫军联队长语气不善地喝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蛐蛐,快走吧!”
孟虎刚才一直冷眼旁边,这时候忽然有了个主意,突然把脸沉了下来,冷然喝道:“放肆,你知道本将军是谁吗?”
“管你是谁?”
见孟虎拉下脸色,那禁卫军联队长也立刻变了脸色,杀气腾腾地喝道,“这里是我们禁卫军的城防驻地,未得王爷令谕,任何人不得在此擅自逗留,违者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孟虎哂然道,“就凭你?”
一听孟虎说话的口气,张兴霸便从背后翻手拔出了双铁戟,然后抬头冷森森地盯住了那名禁卫军联队长,看那架势,只要孟虎一声令下,这莽汉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上前去取了那禁卫军军官的性命。
禁卫军军官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猛然退下两步,凛然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禁卫军军官身后,十几名禁卫军士兵也纷纷拥上前来,一个个全部拔出了战刀。
“我们不想干什么?”孟虎神情哂然,然后突然兜转语气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我们只想知道,前几天为什么要在这里处决这么多无辜将士?”
要说孟虎还真是狡猾,这招诈术这厮使得真叫得心应手。
那禁卫军军官猝不及防,不假思索地答道:“什么无辜将士,近卫军团的那些残兵都是叛军……咦,你问这么干什么?本长官警告你,不管你是谁,请速速离开此地,要是再敢故意找事,那就休怪本长官不客气了。”
禁卫军军官的反应还算快,话只说到一半便咽了回去,可这对于孟虎和漆雕子这头老狐狸来说那已经是足够了,两人足以凭借这点点信息推断出事情的大概了,当下孟虎也再无心和那禁卫军官纠缠了,向漆雕子使了个眼色,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张兴霸心有不甘地瞪了那禁卫军军官一眼,也跟着上马走了。
出城后一直往前奔出三十里远,孟虎才轻轻喝住了胯下坐骑,身后的漆雕子和张兴霸也跟着勒住了战马。
孟虎回头遥望着河原城的方向,沉声问道:“老漆,你察觉到什么了吗?”
漆雕子深深地吸了口冷气,语气凝重地说道:“想必将军也已经察觉到了,河原西门瓮城内曾经发生过一场大屠杀,从洒满城墙根的血迹还有渗入地底的血迹推断,这场大屠杀大约发生在三五天前,人数至少也在五千人以上!”
“不错。”孟虎重重点头道,“几百人规模的杀戮,空气里不可能残留那么重的血腥味!”
“还有。”漆雕子凛然说道,“从刚才那禁卫军官透出的口风推断,在西门瓮城内被屠戮的军队很可能就是从千骑岗突围的近卫军残兵!”
“也只能是蒙衍的近卫军残兵!”
孟虎沉声道,“因为水淹青州后,秋雨棠就已经事实上放弃了整个青州,明月帝国的各路大军也已经向中州全面收缩,去围堵我猛虎军团了,在这河原附近,绝不可能还有明月帝国的大军留驻!”
“还有。”
漆雕子沉声道,“将军留意没有,刚才那禁卫军军官居然说近卫军残兵是叛军!”
孟虎凛然点头,沉声问道:“老漆,你一向心思缜密,你倒是好好想想,蒙衍的近卫军残兵为什么会被当成叛军?还有,你认为有多少近卫军的残兵已经被当成叛军屠杀了?而这一切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漆雕子沉吟片刻后说道:“卑职以为这事不能把它隔绝开来单独去思量,而应该和今晚老蒙恪的反常举动联系起来!将军你想,蒙恪突然提出要再度西征,难道他真的变成和蒙衍一样的政治白痴了吗?”
“这不可能。”孟虎摇头道,“蒙恪毕竟是蒙恪,岂是蒙衍小儿能比?”
“那就对了。”漆雕子说道,“既然蒙恪不是政治白痴,那么他提出要再度西征就只是个表面上的幌子,而他的真实用意也许是要掩盖一些东西,也就是说通过表面上的西征来掩盖他的企图,从而实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可告人的目的?”孟虎闻言眉头陡然一跳,沉声问道,“什么目的?”
“不好说。”漆雕子沉吟道,“但卑职以为老蒙恪的目的无非有三种可能。”
“三种可能?哪三种?”
“其一,老蒙恪已经和星河帝国、旭日王国以及光明教廷暗中签订了瓜分明月帝国的协议,这样的话,再度西征就不再是痴心妄想了!但卑职以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星河帝国、旭日王国还有光明教廷只要不是白痴,就绝不会帮着光辉帝国灭亡明月帝国。”
“其二,老蒙恪故意放出风声说要再次西征,也许是为了引诱周边国家趁虚而入,然后再集结兵力大举反攻,从中渔利!以眼下光辉帝国的实力,要想一举吞并星河帝国或者旭日王国那是没有可能,但迫使他们割地求和那是完全有可能的,不过考虑到第一次西征刚刚以惨败收场,而且光辉帝国的储君也迟迟未能确立,国内政局不稳,这种可能性同样不大。”
“那么就只剩下第三种可能了,老蒙恪这么做也许是为了精心布置一个陷阱,然后将我们猛虎军团一网成擒!”
“嗯!?”
“什么!?”
听了漆雕子所说的第三种可能,孟虎和张兴霸同时色变。
漆雕子接着又分析道:“将军仔细回忆一下老蒙恪的兵力部署,东部军团出河原西北三十里驻扎,禁卫军团出河原西南三十里驻扎,而我猛虎军团和近卫军团残部则进驻河原城休整,将军,老蒙恪的险恶用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如果卑职没有猜错,老蒙恪的如意算盘就是等我军进驻河原之后,前出西北、西南驻扎的两路军队就会兜头杀回,并在最短的时间里封锁四门,将我军围困在河原城内,河原城地势偏高,城中缺乏水源,我军一旦被困,不出七日就会土崩瓦解!”
听到这里,孟虎不由惊出一声冷汗,凝声问道:“老漆,你有多大把握?”
这事孟虎不能不慎重啊,如果漆雕子说的没错,那猛虎军团除了造反就再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可万一漆雕子猜错了,那这玩笑就开大了,所造成的后果也将难以估量,毕竟在孟虎的构想中,现在可不是拥兵自立的最佳时机。
漆雕子沉吟片刻后答道:“不敢说十成十,但至少也有十之六七吧!”
“干!”孟虎眸子里陡然掠过一丝凶光,恶狠狠地嘶吼道,“反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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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原以西百余里,猛虎军团驻地。
营地里篝火通明,尤其是营地中央更是围了不下好几百人,并时不时地爆起一阵阵的喝彩声,透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隐隐可以看到,两条铁塔似的汉子正在圈中四手交错,扭打在一起。
这两条汉子不是别人,就是马肆风和熊霸天。
白沙河畔一役,两人有了同生共死的经历,再加上两人本就脾气相近,臭味相投,现在已经完全沦为一丘之貉了,别的两人都能互相谦让,唯独有一样两人是互不服气,那就是在猛虎军团中,究竟谁的武艺第二强?
武艺最强是谁那是没什么悬念的,谁也不会认为自己能赢了孟虎。
但谁是猛虎军团中第二高手,那分歧就大了,北方军团的将士认为是马肆风,野蛮人则认为是熊霸天,而近卫队的将士则当然认为张兴霸是猛虎军团中仅次于孟虎的第二高手,结果就吵了起来,马肆风和熊霸天吵得脸红脖子粗,谁也没能在嘴巴上讨到便宜,结果就只能比武场上见真章了。
幸好张兴霸跟着孟虎去了河原,否则就更热闹了。
在之前的比武中,马肆风膂力略胜半筹,熊霸天箭法更胜半筹,双方暂时打成平手,所以就只能角力定高下了,这会两人已经扭在一起僵持好半天了,连番角力后两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可嘴巴上却谁也不服软。
“熊蛮子你就认输吧,再不认输我可不给你留面子了。”
“马疯子你少吹大气,有多少本事尽管使出来,我熊霸天还怕了你不成?嘁!”
一边厢,负责做裁判的贾无道却还在煽风点火:“马肆风你再加把劲,你可不能输给大荒原上的野蛮人啊,熊霸天,你也得争气啊,大荒原上的野蛮人历来以能力著称,你可不能给野蛮人丢脸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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