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他潇洒一笑,既然妹妹想玩,当然全力配合了:“嗯~,让我想想,究竟是谁呢?娘?不对……嗯,是玉容?”
某人坏心眼儿故意不去猜那个名字。
“不对。”姜清菀手一紧,唇边的笑也没了,玉成景在她面前倒是义正言辞,和他那个表妹界限分明,一清二楚,没想到私下里关系这么好。
呵呵……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嗯……那就是沅沅。”他将家中的女眷猜完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坏笑着拉下来,可是还没等他转身,就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夔意远看身边的玉成景没有开口的意思,连忙出声问道。
姜清菀听到陌生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旁边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白衣飘飘,满脸淡漠,眉间一点朱砂殷红如血。
不是玉成景还有谁?
他安静的站在哪里,看着凉亭中的两个人拉拉扯扯。
姜清菀愣了,她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个“玉成景”的侧脸,又看了看站在旁边喜怒难辨的玉成景。
“啊——”姜清菀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快速的跳开,莹白的小手颤抖着指着他:“你你你……你是谁啊?!”
姜清菀满脸羞愧无地自容,恨不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也太尴尬了吧,本来以为他是玉成景,可是,可是这个男人是谁?天呀,我都做了些什么呀!
姜清菀欲哭无泪。尤其对上玉成景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那人惊讶的回头……
一张和玉成景肖似七八分的脸上带着愕然——
“你是……弟妹吧。”玉成蔺虽然有些尴尬,但他毕竟是男人,而且还是她的大伯,所以很快就重新挂上笑容。
“我是景哥儿的兄长,玉成蔺。”玉成蔺本就潇洒大方,这点小尴尬他一会儿就不放在心上了。
玉成景缓缓走来,面无表情道:“清清和大哥认识?”
“没有,景景你误会了,我这是第一次见弟妹,估摸着是她认错了。”玉成蔺含笑解释,悄悄的打量两个人。
他弟弟什么脾气他很清楚,这个新娶的弟妹和弟弟的关系不错呀。玉成蔺心里猛的一松。
玉成景能陪她玩这种游戏,看来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姜清菀脸一红:“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过哥哥很像阿景……”
她正尴尬着,对面那个美如冠玉,芝兰玉树的少年郎正含笑看过来。
凤眸含情,其中好像蕴含着万千星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唇边的笑意就像一坛美酒,闻之皆醉。
姜清菀出神地看着他,眼睛都不会眨了。
“咳咳……”夔意远情不自禁的咳了两声,他今日就不该来找玉成景一块儿去,先是撞上他的新婚妻子和蔺哥在那里拉拉扯扯,后面又……
夔意远不知道是心疼玉成景还是要心疼自己了。遇上这些事,总是有些尴尬,玉成景自己不舒服,肯定会让别人更不舒服。
姜清菀被他的咳嗽声惊了回了神,下意识的去看玉成景:“对不起啊,我认错了。我以为他是你……”
玉成景垂眸,长长的睫毛就好像一只不安的蝶,轻轻的颤动:“无妨,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不要再犯。”
玉成景嘴上说着不介意,快速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方锦帕,拉过她的一只手细细的擦拭,一只擦完又换了一只。
姜清菀想要抽出手,抽了两下却没抽动,玉成景握的有些紧,她也不敢喊疼
玉成蔺唇角一抽,玉成景看来是真嫌弃他,可是这个乌龙也非他所愿,玉成蔺扎心了。
玉成蔺看他帮妻子细心的擦好,立马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眉开眼笑道:“景景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景景帮我擦。”
玉成景眉头轻挑,抬眼静静的看了他一眼。
玉成蔺含笑催促:“快呀,哥哥还等着呢!”
玉成景似笑非笑:“那倒是不好让哥哥空等。”脸上风轻云淡,但是手下的动作一点都不轻,擦了没两下玉成蔺觉得自己的手都要掉皮了。
“我我我,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玉成蔺快速的把手抽回去,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吹。
凉飕飕的风吹在手上,减轻了那份火辣辣的疼。
“怎么,哥哥嫌弃我擦的不好?”玉成景攥着他的另一只手腕,怎么都不愿意放开。
他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既然擦,就一定要擦干净,怎可半途而废!
玉成蔺有点哭笑不得,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景景下起手来可真黑。
看来他的手要废了,没个三五天养不好。
姜清菀看兄弟两个氛围有点奇怪,就一直没敢往前凑,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本来还觉得自己的手疼,可是看看他给玉成蔺擦手的力度,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手一点都不疼了!
玉成景忽然转过头,似笑非笑:“怎么?夫人还想体、验、体、验?”
“不不不,你们兄友弟恭,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我去帮你沏杯茶。”姜清菀直接找个借口跑路了。
“别!马上就要启程去玉衡书院了,咱们走吧。”玉成蔺连忙开口:“这个手也不用擦了,咱们先走,若是让人家等就不好了。”
玉成蔺连抽几下终于把自己的爪子抽了出来,好好的一双玉手,通红通红的,看着就惹人可怜。
姜清菀同情的看着他的手,心中无限唏嘘。
“你在想什么?”玉成景缓缓的问道。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长得越好看的人越——”姜清菀情不自禁的感叹,等她看到对面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顿时一抖。
长得越好看的人心越黑!
“说啊,怎么不说了?”玉成景笑了,淡淡的笑意竟比园中的春色还要美上几分。
冷冷清清的笑意,就好像天边触摸不到的云朵,遥远而绝美。
姜清菀心思急转,玉成景这家伙可小心眼了,你让他不痛快一会儿,他能让你不痛快两天。
除了顺毛哄他,还能做什么?
姜清菀很识相,连忙夸赞:“越好看的人,越让人想多看两眼,就像夫君一样~一走出去就有很多人看你,真的让人不胜其烦,人长得太好看了也是一种美好的折磨,夫君你说是吧。”
玉成景不置可否,只是耳垂上染上一抹淡淡的红,镇定自若的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启程吧,你今日出去须带着帷帽,不可无故与其他男子说话,男女授受不亲,千万切记。”
“好,放心吧,我保证一定听话!”姜清菀竖起三根手指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只要能让她出去玩儿说什么都可以。
“对了,这位是我的挚友,夔意远夔兄。”
“见过嫂夫人。”夔意远连忙见礼。
姜清菀心脏猛地一紧,啥玩意儿?这个人是谁?
夔意远?!
和玉成景狼狈为奸,心狠手黑,害了不少人的那个夔意远!
玉成景表面上看上去就很冷,一目了然的不好惹,让别人退避三舍。而夔意远则是一个笑面虎,看上去和谁都能谈笑风生,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但是却喜欢背后捅刀子,每次把别人卖了,别人还得帮他数钱。
夔意远真心相对的从来都只有玉成景。
妈呀,这两个人凑到一块儿,不敢动,不敢动啊。
姜清菀很诚实的后退了一步,夔意远迷茫的看看她。
姜清菀讪笑,连忙还礼:“你,你好。”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玉成景淡淡的看了一眼姜清菀,没有做声。
玉衡书院
三月的桃花开的正盛,层层叠叠的桃花开了满树,一阵微风吹过,落英缤纷。好像下了一场粉色的雨。
“可惜了,只有桃花没有雪。”夔意远一边拿起扇子拂落自己肩上的桃花一边感叹道。
“桃花雪可遇不可求。”玉成景淡淡道。
只因桃花雪可遇不可求所以每次遇到桃花雪,他都会搜集落雪,这两年也不过是得了小小一罐儿,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梅上雪也可。
待得夏日时,取水烹茶,尤其以花间雪为最佳,极为风雅。
夔意远也是知道他有此爱好,所以才由此而感。
姜清菀抬手接住花瓣,这里弥漫着桃花的香味儿,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浸在其中:“没有桃花雪,但是可以有桃花糕啊。这里的桃花开的真好,等改日空闲了咱们折两支,回去我给你做桃花糕。又甜又糯,可好吃了。”
玉成景挑眉:“花瓣入食?也可。等咱们回去之时便折两株。”
“你还用自己折花吗,别的姑娘送的花你都用不完了。”玉成蔺无奈的摇摇头。
等他说完,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他一向不拘小节,自然也想不到要照顾女眷的情绪。他这番话说出去,也不知道弟妹作何感想。女子呀,多是妒忌心强。
“弟妹,我说错话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景景虽然招女子喜欢,但是他一向克己复礼,不会同别的女子私相授受!你千万别冤枉了他。”
姜清菀看他着急忙慌的解释,“扑哧”笑了:“放心,这一点我从来都不怀疑,阿景对谁都不假辞色,他不需要女子爱慕,自己独美就好。”
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哪看得上这些庸脂俗粉,他连女主都不太喜欢,更何况这些路人?
啧啧啧,看那张脸多好看,找什么女朋友,想找女朋友的时候找张镜子看看自己的脸,他不香吗?
玉成景不是别人能肖想的。
“你相信就好——不过,什么叫独美?”玉成蔺眉头高高挑起,脸上带出幸灾乐祸的笑,这个词儿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他朝自己的弟弟挤挤眼,有些好笑。
“独美,独自美丽嘛!你看像他长得这么好看,别人站在他身边都逊色三分,所以就让他独美了,遗世独立……”
“咳——好了。”玉成景轻咳了一声,平静的打断她的话:“这种话以后不可再说,男子怎能以美色扬名,无端让人笑话。美也好,丑也罢。不过一具皮囊而已,不可太过看重!”
玉成景听着她的话,升起一股烦躁感。
但是他尽力去忽略它,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能太过苛责。
姜清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追星族都是那么狂热,为了见自己的偶像不惜横跨几个县,人山人海,只见人头不见路。
玉成景这还是小意思。
再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貌是与生俱来的,不分男女。
不过姜清菀发现玉衡书院品貌出众的着实不少,虽然比不上玉成景,可是各个都是谦谦君子,风度翩翩,一目了然的与众不同。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找一个书生嫁了,不过这里的人都比较看重名声,她已经嫁过玉成景,名声肯定不太好听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愿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