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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自己的事,只有程铭知道,程铭不可能把这事儿告诉这丑女人,所以他是真的惊骇于宋初一说的话,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作个交易如何?宋初一不理他色彩纷呈的脸,压低声音,她的喉咙震伤,声音如老老妪般沙哑难听,又像是指甲刮过黑板的刺耳声音,再将声音压低,配着她枯瘦惨白的脸,阴森的完全不像个人,倒像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张守义只看了眼,头皮都炸了起来,心跳加速,仿佛多打了支肾上激素似的。
此刻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掉头离开这间病房,尽快通知程铭,宋初一的签离婚协议书的要求。但他的嘴却不受大脑的控制:你想做什么?
宋初一勾唇,眼中冷意流蹿,出口的话却将张守义吓的跳了起来:你能给我弄到杀伤力强的炸药吗。
你想做什么!张守义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喘的像头要死了的牛一样。
我想做什么和你无关,你只需要回答我,你能弄到吗?宋初一视他眼中的惊恐于无物,只要你能弄到,一百万,或者更多,都是你的。
一百万三个字让张守义呼吸愈发急促,他心中显然是在做天人交战,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但他不敢细想。却又万分害怕,恐惧令他在房间里不停来回走动。
宋初一没有打扰他,任由他如困兽一般的动作,她躺在床上,试着动了动腰,剧痛传来
能痛是好事,连医生说她能感觉到痛,至少离瘫痪便远了距离,说不定哪天真的能站起来。
但她等不了了。
你说的是真的?张守义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他死死盯着宋初一,一字一句问。
宋初一微微挑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能!似是觉得自己声音高了点,他又特意压低声音,我赌钱的时候,遇到一个牌友,他说他老大是走私军火的我和他交情不错,只要我开口,一定没问题。
宋初一笑了,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笑的这么轻松,然而触及她笑容的张守义却像看到可怕的猛兽一般,居然抖了一下。
宋初一收敛了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守义。
张守义舔了舔嘴唇,实在忍不住: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程铭让他来找宋初一,听程铭形容的,他脑海里关于宋初一的印象,便是:懦弱,没脑子,蠢,傻。这样的人,遭此大罪,心中纵使有恨,但性格在那里,定然容易拿捏。
等到了才发现,对方与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眼中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冰冷到极致的淡漠,明明枯瘦到让人完全瞧不上眼的地步,可身上却诡异的透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力量。
作为律师和赌徒,张守义见过的人多了去了,身上有这种气质的人也见过他欠钱的对象。
对方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便能勾起他心中的恐惧。
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程铭那样的人,还被程铭害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完全不应该呀。
宋初一恍惚,是啊,她本不是浑身布满煞气的人,全因她重生后经历的种种可现在她经历的一切,让她已经分不清,重生是梦,还是现在是梦了。
亦或者她早就死了,所谓的重生,以及回到原来,都只是她潜意识的梦而已。
迷茫充斥在宋初一眼中,但很快她又恢复冷静,无论是不是梦,无论哪一边才是真实的,都阻挡不了她现在想做的。
我变成这样与你无关,不是你该了解的。她冷冷道,你只需要在宋程两家到达这间病房前,将炸药拿给我。
张守义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嘴唇颤了颤,他忽然想到:我怎么能确定你能把钱给我?我又怎么能确定警察不会找上我?临到头,他倒也聪明了回。
你的炸药送来之后,我可以签一份遗产转让协议,到时候,我所有的都是你的。宋初一看着他的眼睛,这样,你安心了吗?
张守义喉咙发干,明白她的意思了。
还有,宋初一微微一笑,你也别动把这事告诉程铭,程铭这人我再了解不过,如果你借用这件事向他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迫于形势,他会给你,但事后你猜他会如何?
他连我这个为他劳心劳力十年的人都能下杀手,对于一个普通律师,你觉得他会心软吗。
张守义全身僵住,只觉得宋初一那双眼睛太透太锐,直直透过他的眼睛,看清他的内心,将他的所思所想看的清清楚楚。
他心里确实想过,如果答应宋初一这件事,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他脱不了干系可怎么是好。
倒不如把宋初一的打算告诉程铭,用此消息向程铭要钱,程铭绝对会给。但宋初一的话却给他敲上警钟,程铭这个人,有多阴险狠毒,短短的接触中,张守义了解的差不多了。
宋初一道:你若担心警察的放,那大可不必,没有证据的事,谁敢指认你。如同程铭黑白颠倒脱了他和宋梓玉的罪名。
噢。宋初一仿佛想起什么来,我出事之后,程铭应该立刻请了律师,请的便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