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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继红呢?我找她有点事儿。到底是姑娘家,见林杨带着一身水气站在面前,尽管下有裤子、上有背心,可淋湿之后,有背心比没背心更让人脸红心跳。许丹不敢多看,红着耳脖子闪身往刘继红的屋子走。
听到动静就已经从屋里出来的刘继红,倚在房门口面色不善地瞪着许丹问:你来干嘛?
两人之间的暗战早已白热化,连明面上的寒暄都懒得做了。
我问你个事,你今儿早上不是上山了吗?有没看到舒盈芳和人起争执?她从小坡林摔下来了,右胳膊骨折,脸上也有不少擦伤
说话的时候,许丹一眨不眨地盯着刘继红看,想从她的表情看出些端倪。
刘继红听说舒盈芳胳膊骨折、脸颊擦伤,先是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点小失望怎么就没把她摔死呢!接着又不免紧张:舒盈芳会不会把自己供出去?不过想到小坡林那一带平时没什么人去,就凭舒盈芳那张木讷的嘴,也得辩得过自己才行。这么一想,刘继红心定不少。
佯装镇定地说:你管得可真宽!别说我没碰到舒盈芳,碰到了又关你什么事?不过就是个卫生院的小护士,啥时候查案的事也归你管了?
许丹气得眼睛都红了,回头想拉林杨评个理,相信他一定很想知道舒盈芳的情况,孰料院子里哪儿还有林杨的影子。
刚不是还在冲凉么?不声不响地冲完了?
正纳闷,林杨那屋子的门开了,穿戴整齐的林杨从屋里出来,朝院门走,显然是要出去。
哎林杨!都吃中饭了你还要上哪儿去?许丹顾不上和刘继红争吵,追上去问。
出去一趟。林杨迟疑了一下,到底没问舒盈芳的情况。他和盈芳的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可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极准,不然刘继红、许丹也不会猜到林杨喜欢谁,且猜得这么准。
许丹侧头瞅见林杨眼底的关切,了然的心底浮上酸涩,咬了咬牙关,故作不知地说:我也该回去了,舒盈芳伤着胳膊,不方便做饭,我回去熬点米粥,给她送去。林杨你去哪儿?同路的咱们一块儿吧。
林杨脚步一顿,偏头看许丹:你要去看盈芳?
不带姓的两个字,听得许丹心里如同针在扎。什么时候,他唤她也能省略姓呢?
是啊,都一个生产队的,平时也合得来。再说她一个人住,吃住都靠自己,瞧着怪可怜的。反正我中午也是自个开伙,多煮一个人的量对我来说没差,咋样?一块儿去?
林杨点点头。有许丹陪同,遇到村民也更好说话。不过想到许丹得先回家煮饭,而他心下着急盈芳的情况,走到岔路口时,想了想说:熬粥我也不是很在行,要不你自个去,我先去她家瞧瞧情况。
说完,脚步快了起来。
许丹追了几步没追上,累得气喘吁吁,停下来直跺脚。
她不过就是托词,谁爱给那个乡巴佬熬粥做饭啊。明明是想劝林杨先上她那儿坐坐,两人一块儿做饭、一块儿说话,趁熬粥的工夫,培养培养感情谁知道林杨这么不按牌里出牌,竟让她一个人回去,他自己先跑了那丫头跟她什么关系呀!要她这么伺候!可若是就此撂手不管,今后难免被林杨看轻咬咬牙,只得回住处熬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继红倚在院门口,远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嫉妒地双眼通红。许丹这贱货,敢情以前都是装的,当面说支持自己追林杨,背地里撬墙角比谁都欢。继而又抿紧唇,舒盈芳真没事?那会不会到处跟人说是她推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
第6章 给力的金大王
那厢,清苓回到舒家。
竹篱笆扎的院门虚掩着,正房的堂屋门虚掩着,不时传出碗碟相碰和高高低低的说话声。想来,舒盈芳的奶奶和小叔一家正在堂屋吃饭。
再扭头看院子里坐西朝东、小的仅够两三人容身的柴房,不由抽了一下嘴。这才是舒盈芳的家啊。那三间正屋早被鸠占鹊巢了。
矮着身子走进柴房,环视一圈,只见逼仄的空间里就一张破木板搭的仅够一人蜷着身子睡的小床,床旁一张瘸腿小方桌,桌上一口断了拎手的青花图案搪瓷缸,边上一只同系列的裂缝瓷杯。
方桌靠近门口的位置支着一口小煤炉,炉边墙上挂着一口小洋锅和一口炒菜的铁锅。床脚就地搁着一口陈旧的木箱,里头收着一床被褥、几身换洗衣服,旧且打着补丁。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
清苓叹了口气,上前从搪瓷缸里舀了一杯凉白开,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缓口气后,又舀了半杯,照医嘱吞服了老大夫开的药,并将余下的药片收妥放好。
如此闷热的天气,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只觉得整个人被一股热浪包裹着,胸口闷闷地喘不过气。本以为回到家会阴凉一些。孰料破旧的小柴房经过半天的烈阳毒晒,烤得跟火炉似的,木板床摸上去比她手温还高。可除了这里,实在想不出还能去哪儿避暑。
再叹一口气。得了,以前不总怨地宫太冷么?没准是地王菩萨怜悯她、让她第二世为人投生在与寒冰地宫截然不同的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