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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苓抽了一下嘴,可救场如救火,硬着头皮小声哼起开头: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呀竖起来
冯美芹立马记起来了,涨红着脸,接过去唱: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呀竖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张灯又结彩呀,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
清苓笑眯眯地仰头看着她发挥。
娘,挨着美芹坐的是哪家的?冯军达努努嘴,向他娘打听清苓。
社长媳妇正听侄女对歌呢,顺嘴说:向二媳妇啊。
冯军达狠狠抽了一下嘴:我问的是另一边那个。
社长媳妇扫了一眼:哦,那是舒建军的闺女,打小收养的。小学不是和你一个班上过学吗?你不认识了?
舒盈芳?冯军达从记忆里搜出这么一个人名,可总感觉和眼前的人儿对不上号。
印象里,舒盈芳可是非常内向的,见人就躲,似乎从来没抬头看过他。啥时候变得这么活泼开朗了?
可不就是她。社长媳妇听侄女唱完,才转回头,细细跟儿子唠起他没在家的半年村里发生的大小事。
你说她有对象了?冯军达听他娘说到向永良那离家出走的儿子荣归故里并和舒盈芳处上了对象,心头闷闷的,她也就比美芹大半岁吧,咋就处上对象了?
美芹都有对象了,她比美芹大半岁,再没有岂不是要被人笑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社长媳妇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这趟回来,你不许再出远门了。都十八岁的大小伙儿了,成天不着家。你不在,让我和你爹咋给你说亲?
冯军达摸摸鼻子,胡乱点了几下头。
对歌结束,江口埠略微胜出一筹。
书记这么说,也是顾全近山坳生产队的面子。大伙儿心知肚明,说说笑笑地也就散场了。
冯美芹踢着石子儿抱怨了几句不公平,马上就把注意力投到了堂兄那边,拉着清苓兴致勃勃地挤进人群:军达哥,你上哪儿破四旧去了?
去的地方多了。冯军达见清苓也在,下意识地想要表现自己,挺着腰杆子说起这半年的丰功伟绩。
清苓对红小兵着实没好感,养父母就是因为这些人才英年早逝,听了一会儿,心头有些沉闷。
第135章 想把她灌醉?
强撑了一小会儿,实在听不下去,清苓偏头对冯美芹说:美芹,我先回去了,师傅师娘睡得早,我得送他们回去。
冯美芹表示理解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清苓挤出人群,找到张家二老,提着条凳陪他们有说有笑地回家。
冯美芹见堂兄愣在那儿,性急地催道:军达哥,你倒是讲下去呀。
不讲了,这事一时半刻哪讲得完啊,赶明有空了再讲给你们听。冯军达丢下一句,钻出人群想要找昔日同学问问。
半年不见,性子大变样了啊。看到他,居然当作不认识。既然变活泼了,你倒是打个招呼啊。咋地?跟解放军处上对象,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许丹老远看到冯军达,追上来打招呼:军达,这半年跟着组织上哪儿革命去了?能和我说说吗?
冯军达一眼认出是许丹,挠挠头,迈不开步了。
当初来雁栖公社的三个女知青,数许丹最漂亮,气质也好;蒋美华则是清秀、性格比较温柔,至于刘继红咳,只能算过得去吧。像他娘一类的农村妇女可能会比较喜欢刘继红,因为肥臀粗腰好生养嘛。
我们去了好多地方呢!
跟我说说嘛。许丹盈盈浅笑。
贱人!刘继红看到这一幕,红着眼低声骂了句,看到男人,就跟花蝴蝶似地飞上去了。
蒋美华扯了一下嘴,没吭声。心里冷笑:看你俩这段时间姐姐妹妹的黏糊劲,还以为感情多好呢,闹半天是虚的。
我去河边走走。刘继红心情不好,感觉林杨走了以后,似乎一下子没了目标,家里来信,不是叮咛她好好工作,就是问她身上有没有攒点钱,小弟前阵子生了一场病,看病花了一大笔钱,病好了需要吃点营养的补补。
想到这些,她就心烦意乱。
出路在何方还是个未知数,让她一辈子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旮旯种地,嫁个丈夫是农民、生个孩子还是农民,想想就悲哀。可回城哪是那么容易的。饶是林杨,家里长辈一定出了不少力。何况她家只比普通工人好了那么一刨花
刘继红离开后,蒋美华觉得有些困倦。这几天总感觉身子不爽利,不是犯困、就是犯恶心,该不会病了吧?可惜这会儿卫生院关门了,不然顺道过便去配点药。
边想边回知青站,迎面撞上笑容满面的张菊香,热情地拉过她:小蒋啊,我正找你咧。走!上婶子家吃点宵夜再走。
宵夜就过年守岁时才整上一顿,平时哪里会弄这个,既费粮又费时,有那工夫,还不如躺下睡觉。
张菊香为了今晚可谓是费尽心思,肉痛地整了桌平时不舍得吃的丰盛宵夜,硬拽着蒋美华上她家吃。
蒋美华这几天胃口不佳,肚子明明饿得唱空城计,往饭桌前一坐,又没了胃口。可不吃干不动活啊,于是硬逼着自己多吃几口。那多吃的几口,能让她恶心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