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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九挠挠头,有点不乐意地道:盈芳啊,算起来,我还比刚子小一岁呢,你每次都喊我叔,感觉把我喊老了。
你得了吧。向九的一个同伴笑话他,你的辈分搁那儿,喊你哥,你让二叔他们咋想?
哈哈哈
年轻汉子们哄笑着散了。
张有康拄着拐杖来了。坐在诊桌前,听清苓说了前因后果,又听邓婶子隐晦地说了毛阿凤的下身情况,点点头,问病床上的人,大勇媳妇,你这胎还打不打算要了?
要!当然要了!毛阿凤带着哭腔,隔着帘子高声喊,老天爷赐给咱刘家的宝贝,不要的话岂不是罪过大了?!
行行行,你别用劲,既然要,我给你开保胎针。但打了针不代表就一定能保住胎,主要还得看你自个的身体能不能扛过这道坎。
老张大夫给毛阿凤打的保胎针叫安宫黄体酮。是药三分毒,何况是这么霸道的药。用之前势必得征求当事人意见。
清苓照师傅的吩咐,从药品柜里找到这个药,仔细验看后,确定没错,掀帘子进去给毛阿凤注射了一针。
老大夫在外头叮咛:尽管没落胎,但还是得小心,这几天需卧床休息,家也别回了,在这儿凑合住几天,等坐胎稳了,再做进一步打算。
嗯嗯嗯!毛阿凤流着泪不停点头。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并没有因为她的大意而流失,既后怕又感激,另外还有对清苓的愧疚,因而等扎完针,拽着清苓的手哇地放声大哭。
刘大勇还没进门,先听到他家媳妇粗犷豪放的哭声,瞬间红了双眼。手里的笤帚,吧嗒一下落到了地上。
杀猪勇?你咋搁这儿站着咧?还不快进去宽慰宽慰你媳妇,好不容易保住了胎,可禁不起这么哭。邓梅端着个面盆出来倒脏水,看到刘大勇,出声喊道。
刘大勇懵了:保、保住了?
第186章 糟青鱼
咋地?你以为没了啊?邓梅忍不住笑道,你们俩口子的反应真奇特,一个得知保住了胎嚎啕大哭,一个到现在还没搞灵清状况。真是得!还是我去宽慰吧,你回家给你媳妇带身干净衣服来,再卷个被铺过来。老张说了,她坐胎不稳,这几天都不能动,起码得三天不能下床,卫生院有床位,这两天就在这凑合着过吧,等稳定了再回家
哎!刘大勇喜极而泣,抹了把泪,兴冲冲地回家抱被子去了。
屋里的毛阿凤,听邓婶子进来转述了刘大勇的反应,破涕为笑,拽着清苓的手总算松开了。
清苓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被拽麻了的手腕。
张有康拿出药油,让她抹在手腕上,了然地笑问:吓到了吧?
清苓想了想,说:一开始是有点吓到,后来紧张居上,到不觉得害怕了。对了师傅,安宫黄体酮真的能保住胎吗?
能。但这东西说实话不敢多用,用多了难免有副作用。所以一会儿我再开个药,你拿去煎,一日一次让大勇媳妇服下。中西药双管齐下,希望能帮助她坐稳这一胎。
清苓点点头。
等松懈下来,猛然想起自家的水桶、面盆还在岸边排队。本来说拉网上来当即分的,这下不晓得什么情况了。
就知道你这丫头会着急。书记双手合力提着一个大水桶进来,笑呵呵地说,看!我给你带啥来了?
好大的鱼!清苓惊喜地低呼。
是青鱼。书记解释道,这是最大的一条,十一斤六两。大伙儿一致决定分给你们师徒俩,不剖开了。你们拿去可以整条晒成青鱼干。
要知道,雁栖公社年年这个时候起河底,即便不少虾米小鱼会被放回去免得捕绝了,但能长到十斤出头的鱼,真是少之又少。
向二他们领着人还在网,具体怎么分得看最后情况,不过预计比去年子多。这条鱼你们先拿家去,分多了不让你们退,分少了再补上。书记笑眯眯地说。
清苓高兴地接到手上:哎呀!好沉啊!差点把水桶打翻了。
哈哈哈
说笑了一阵,书记又回岸边镇场去了,免得谁家贪小便宜闹出点幺蛾子。
清苓等刘大勇抱着被铺、带着毛阿凤的换洗衣裳来了之后,和邓婶子一起,帮忙给毛阿凤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叮嘱了几句。譬如晚上别受凉、别碰冷水,喝的水必须得温热。吃食上倒没什么限制,农家饭桌上,基本就一些个自家菜园子里摘的新鲜菜蔬水煮或是稍微搁点菜油炝炒的,这天气一般也不会吃冷食。
交代妥当,清苓提上水桶先回师傅家去。这么大一条青鱼,够娘俩个收拾的。
要说青鱼,数冬季的最为肥嫩,而且天冷适合糟制。
张奶奶端出糟鱼的老卤,去年河塘起底时分到了不少鱼,短时间吃不完,调了糟鱼用的。初夏前后吃完了鱼,这些老卤滤掉杂质、煮开后晾凉,再倒进干净的瓦罐,用黄泥封紧坛口。今年拿出来,照样是一坛醇香扑鼻、不需要重新调制的卤水。
出来见清苓提着菜刀正要刮鱼鳞,忙制止:小芳,不用去鳞的,我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