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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附近居民心里都数,不过是看在街坊邻居的面上,没有明说而已。如今被小她半轮的营业员拿出来说,吴阿香仿佛心窝被扎了一刀,气得跳脚大骂:吼!什么叫该知足?关牛棚的人想要嫁进我家,还不兴我说几句?是不是还要敲锣打鼓把她迎进门啊?我呸!
你都嫁出去了底下不知哪个弱弱地接了一句。
嫁出去咋地了?嫁出去的女儿就不能管娘家事了?我爹死的早,我娘一个人管不过来,我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结婚,我咋就不能插手管了?对方要真是个知书达理的我能不支持?下放到江对岸的破公社了还能闹出这样那样的丑事,可见平日里多会作,这种人咋能进我娘家门?我弟可是食品厂主任,怎么能娶这么一个女人进门
不是副主任吗?
哎呀,分那么清干什么!反正都是主任啦!
这下,盈芳百分百肯定,吴阿香骂的惯会作的女知青定是许丹不会错了。
啧!这世界还真小!吃碗面都能遇上许丹的未来大姑姐。冯美芹吸溜了一口桃花面汤,砸吧着道。
美芹姐你在说谁啊?二狗子一碗撒了白糖的腊八粥下肚,满足地抚着小肚腩,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
吃你的吧!男娃子听这些干啥?想学三姑六婆嚼舌根啊!出息!冯美芹拿起二狗子不舍得吃、想带回家的大肉包,堵住了他的嘴。
眼瞅着饭店里越吵越起劲,甚至有掐架的迹象,盈芳催孩子们赶快吃,吃完嘴巴一抹,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是非旋涡。
搭渡轮回到江对岸,家住附近的孩子相继和盈芳、美芹道别。肩上扛着个胖乎乎的蛇皮袋,想玩也玩不爽快,还不如先回家。
第220章 筐里藏了啥?
谢谢芳芳姐、美芹姐,我们先回家啦!
好,路上小心,别耽搁了。盈芳朝他们挥挥手。
家在江口埠的李苍竹,到岔路口也蹦蹦跳跳地和盈芳分开了,兴奋地想要赶回家和李寡妇分享今儿一天的快乐。
李苍竹刚走,岔路口走来一个刻薄脸的妇女,正是和李寡妇有怨结的胡家小儿媳,因为盈芳为李寡妇出头、害她白白损失了半斤棉花,对盈芳也记恨在心,这会儿看到,阴阳怪气地尖声道:哟!这不李强家的救命恩人吗?不年不节的,扛着个大筐去县城干啥呀?买了啥好东西?说着,居然伸手要掀看盈芳背上的竹筐。
盈芳啪地拍开她的手:胡家嫂子,我买了啥跟你有关系?
这话咋说的,看看能少你一块肉啊。胡家小儿媳偏生要看。
冯美芹嫌恶地说道:你这人咋这样?别人的东西凭啥一定要给你看?盈芳我们走!甭理她!什么人啊这是
嗯。盈芳这时还真有点怕这个人,万一真被她看到筐里的东西,那大嘴巴一宣扬,谁知道招来什么祸。
被冯美芹一催,立马走人。
胡家小儿媳那淬了毒一般的三角眼,死死盯着盈芳的背影:哼!就一个破箩筐,也值得遮啊掩的眼珠子一转,难不成筐里真藏了什么好东西?肉?还是鱼?不禁后悔没有扒开看看。
正懊恼,前头传来一阵哄笑。
农村妇女鲜少有不爱凑热闹的,胡家小儿媳更是个中翘楚。见状小跑过去问:咋了咋了?看啥好戏呢?
还能有啥啊,这不先前在卫生院上工的知青,被关牛棚后,听说表现好能早点出来,竟然主动接了推粪车的活。看她一弱不禁风的姑娘家,干这活着实难为她,要么把粪桶清干净、要么帮她抬上车,就老光头这几天腿脚不利索,粪桶货又足,这不全倒她自个身上了,哈哈哈说话的社员,憋不住又笑了。
胡家小儿媳抬头看,可不是,许丹整个人,除了那张脸好悬没溅上脏污,身上、腿上、手上,全是臭气熏天的黄褐色污物。不由嫌恶地后退了几步。
胡家嫂子!许丹认出她,连忙喊道,胡家嫂子你帮帮我,我这样实在没脸走回近山坳去,能不能借你家的地擦个身、换套干净衣裳?回头我一定好好感谢您!
拿什么感谢?胡家小儿媳对这个比较感兴趣。见大伙儿人都看过来,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把许丹接去了她家。
只是这副鬼样子,哪敢让她直接进屋啊,在院子里剥掉溅着污迹的棉袄、棉裤,吊了一桶井水让人擦了手、洗了脸,才领着冷得直打哆嗦的许丹进屋。
我先申明啊,我可不是白帮你的。胡家小儿媳撇撇嘴,翻出一件旧的已经没法穿出去的破棉袄,丢给许丹。
许丹不接不是,毕竟这天气,不穿棉袄实在冻得人受不了;可接吧,这副施舍的嘴脸让人憋屈。心里把胡家媳妇骂了一轮又一轮,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这么冷的天,要是被赶出门,不死也病。
嫂子能在这时候伸出援手帮我,这份恩情我许丹铭记在心。回头我把积攒的票拿来送嫂子。只是我现在被拘在牛棚里,要不是刚刚摔了一跤,哪里有机会坐在嫂子家唠嗑
想到这段时间走的霉运,许丹捂着脸嘤嘤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