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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媳妇越思忖心头越没底,想着回头一定好好问问儿子。要真是这种事,那还是别参加了。总感觉心里慌兮兮的,还不如下地干活踏实。
社长媳妇心里百转千回,和她一个阵营的妇女同胞,纷纷点头你一句我一句地表示她说的是真的。
周新国也就不好再咄咄逼人地追究下去了。转而催着底下的兵快去拿工具。
二狗子为首的一帮孩子,淘气地站在不远处捏雪球、打雪仗。看到红小兵过去,笑闹着给了他俩雪球,砸的他头上的风雪帽都掉了。
哈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大伙儿都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出声。还是书记说了句:雪下大了,要不先上公社坐会儿。盈芳丫头既然不在家,没准已经上工去了。她是个勤快姑娘,到卫生院以后,院里就没见脏乱差过
周新国手一扬,制止书记继续往下说好话:向书记,废话不多说,我今儿来,是查证她有没有真的偷藏上头明令禁止的东西,而不是来听你们对她的褒奖话的。你也别觉得我落你面子,这事儿上头都有眼睛,是非对错,咱就睁大眼瞅着。
话说到这份上,大伙儿都沉默了。
往日里或多或少受过盈芳帮助或是得过盈芳好处的社员,此刻心里止不住焦急,盼着舒家并没有红小兵抄查的东西。
个别见不得盈芳好的,这时候特别幸灾乐祸。一个是张里根的媳妇张红,一个就是潜在人群里的胡家小儿媳。两人像唱双簧似的,你一句我一句说道:
哎呀呀,这舒家祖上到底犯过多大的事啊,怎么子孙后代一个个地出事。啧啧啧!
八成是昧良心的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站她们旁边的二狗子娘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张红,你和盈芳一个生产队的,不帮着自己人,还落井下石,什么人啊真是!
第227章 给力的金大王
还有你!狗子娘沉着脸、横着眉冲胡家小儿媳低喝,你一个江口埠的来咱们这儿嘚吧什么劲!真要说也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
张红见大伙儿都夹带着不悦的眼神朝她看过来,缩缩脖子撇撇嘴,转身回家去了。
咋地?事情都发生了,还不兴我说啊?胡家小儿媳却被激起了斗志,叉着腰道,依我说,那舒盈芳没准就是命不好,克死了养父养母,这下连她自己都要克
啊呸!你个臭三八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这儿不是你们江口埠,拿我们近山坳的人嚼舌根,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原来二狗子娘背地里这么挺我啊。盈芳在屋里听到二狗子娘的话,眼眶有点湿润。
不止二狗子娘,邓婶子、向二婶、张嫂子、李寡妇、毛阿凤甚至那些交情并不熟络、仅因为孩子吃过自己给的果子、零嘴儿的妇人们,都站出来帮她说话了。好感动好感动
小金翻了个白眼。这就感动上了?女人就是容易心软。
盈芳没看到小金的白眼,感动完了继续担忧:小金,你说这些人会不会真的闯进来?
她蹲在睡房窗下,扒开一条窗缝偷看,红小兵去找工具了,回来就能把院门砸了,院门一破,谁挡得了他们啊。
要是闯进来,咱们完蛋了!
最近那次从收购站淘来的油画《向日葵》,无论怎么塞,都被床底下的暗柜门卡住,只好收在衣箱。
红小兵们抄家、咳,抄查抄习惯了,柜子、箱子、暗门指定会去翻一翻,翻出这幅画,牛棚关定了。
盈芳拍了一下额,懊恼道:早知就不选这么大一幅画了,小一半多好,轻轻松松就能塞进暗柜。
左右都是留给子孙后代当传家宝的,大小有啥关系嘛。
不过也难说。当年师傅那些宝贝医书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在她看来不全是暗柜的功劳。很可能是师傅本身想雁栖公社一塌刮子就师傅一个赤脚医生,万一查出什么不好的东西、被押去关牛棚挨批斗了,有个头痛脚热找谁看病啊。
再者,以前不知道床底下有门道,不代表现在依然不知道啊。那些红小兵没准也在天天向上、时时进步
越想越着急,辫梢都被她揪毛了。暗暗祈祷老金的气势、毒蛇的威吓,能把红小兵们震慑住。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没能震慑住,那帮人呼啦一下涌进来了呢?
唉,要是家里有个密道,能转移这些宝贝多好盈芳揪着头发咕哝。像上辈子的地宫一样,遇到危险,还有密道这条迫不得已的逃生之路。尽管那次运气不太好,一进去就遇到山崩地裂。
盈芳囧了囧,莫非真如胡家小儿媳说的,真正的倒霉体,其实不是向刚也不是蒋美华、刘继红、许丹,而是自己?
丝丝小金吐了吐蛇信,拿尾巴稍轻甩了她一下,随后游到睡房和仓房相连的那堵墙根处。
小金你这是要干嘛?被打断愁绪的盈芳,纳闷地跟在它后头,该不会是想把这堵墙推倒吧?别闹了,粮食压在墙底下,照样会被翻出来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