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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芳,你还记得金锁长啥样吗?给我们说说,哎呀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没见过纯金打造的平安锁咧。
你脑袋被驴踢了啊?盈芳那会儿才几岁?哪里能记得金锁的样子。依我说啊,舒家老太婆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建军俩口子收养的,她一个当奶奶的把东西收了去,还瞒了这么多年。要是早点知道的话,兴许还能找到盈芳的亲生父母
可不是,白白耽搁了这么多年!
如今知道也没辙了,金锁不是说被舒彩云拿走了,那丫头真够狠的,不仅带走全家老小的户口簿,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连本该是她堂阿姐的金锁都不放过
还不是随了刘巧翠的性子,有其母必有其女呗。
我看是随了舒老太的性子,一样的自私自利
唠八卦的人,不时还投给盈芳一个同情的眼神。好似她本该可以早点找回亲生父母、享受有钱人家的生活,却因为舒老太的自私和舒彩云的狠辣,生生断了这个机会。
盈芳被她们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见燕子姐弟俩在冯美芹的指点下,像模像样地打完了计划好的糯米糍粑,心里一阵愧疚,赶紧过去拎桶、提竹篮,火速撤离八卦现场。
张家二老早在她回去前,就从饶舌的张红嘴里听说这个事了,担心徒弟心里委屈,不等后天的到来先宰了一只鸡,中午白切鸡加鸡杂羹,可把姐弟俩高兴坏了。齐齐下筷子夹鸡腿,不约而同地放到盈芳碗里:姑,你吃。
二老本见状,本想呵斥的话咽了回去,笑呵呵地说:这就对啦!一家人就该相亲相爱。
盈芳有些明白二老的用意了,喉口一阵哽咽。
第240章 橄榄枝
其实村民们说的那些,她并不在意。
一则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舒盈芳了。
二则,即便在意,如今剩下的也就几分意外和释然了当年恐怕不是被身生父母恶意抛弃或是吃不饱饭丢弃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哪怕金锁没被舒彩云拿走,一时半会让她上哪儿找血亲去?
干脆不去想这个难题。
师傅、师娘,我和书记说好了,明儿下午,公社的磨盘借我们用半天,燕子说半天够了。
燕子在一旁用力点头:够了够了!又不要磨很多,够咱们一家过年用就好。
张有康笑着道:磨豆腐我们俩老就不在行了,你们小年轻有冲劲,放你们自己去,人手不够就找阿九帮忙,我已经提前和他打过招呼了。
事实上,不仅向九,和向九交情好的那拨年轻小伙儿都来了,姑娘家磨豆腐这可是稀罕事,说白了都是冲着燕子姑娘来的。
盈芳有对象并且已已扯证这是全大队都知道的事,但老张大夫家的孙女还单身啊,尽管家在省城、工作在省城,但谁说城里姑娘就一定不能追呢?不管追不追得上,好歹能表达一番仰慕之情啊。
于是,腊月廿五下午,公社磨坊里人挤人,除了围在圆心里的盈芳姑侄仨,其余清一色的青春洋溢的壮小伙儿。
就连冯军达都跑来凑热闹了。
许丹的事情曝光后,他被上头勒令退出了红小兵,听说是临时被提为代副主任的周新国一手批复的,大抵是惩罚他没有积极主动参加组织活动吧,想让他痛哭流涕地跪在上级面前坦诚自己的错误、并且为重新加入红小兵而付出各种各样的努力。
搁以前,他还真会这么做,然而经过许丹这件事后,忽然领悟到并非所有的红小兵,都是正义的象征。
倘若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的家乡、假设查抄的对象不是他认识的老同学,他也会像其他红小兵一样,高喊着口号,对着舒家的院门砸啊拆啊,闯进去后打砸一切可以打砸的东西只因上头说这家是造反派、走资派,藏了禁止收藏的东西。
然而,这件事发生在他家乡,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让他认清了许丹的真面目、看清了红小兵在某种程度上的糊涂。退出就退出吧,大不了回家种地。
打从迷上染色植物的研究,冯军达对种地没有以前那般排斥了。再不济就去上学。加入红小兵后,奔东闯西搞串联,都没机会认认真真坐在教室里听课。
盈芳,开了春去县里上学,咱们一块儿去吧,路上好有个照应。冯军达夹在向九为首的一帮年轻人中,有点找不到话题,干脆抛出了这根橄榄枝。
大伙儿的话题果然转移了。
盈芳要去县里读书啊?好事好事!可你不是年底结婚吗?婚后不跟着刚子哥随军?向九问。
盈芳狐疑地看冯军达:你听谁说的?
读中学靠推荐,她没听说哪个大队干部推荐她了啊。
我爹啊!冯军达拍着胸脯打包票,我爹和书记一起推荐的你,所以肯定能成。
盈芳想了想,笑着应道:要是真能去县里读书,我就和你结伴去。
行!
哎你们别聊其他事了,快来帮燕子推磨啊,早点磨完早点吃豆腐。离燕子姑娘最近的壮小伙儿喊道。
向九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成天想着吃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