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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婿回来,笑吟吟地打招呼。
妈我来扫吧。
向刚停好自行车,接过丈母娘手里的笤帚,刷刷刷地扫了起来。做任何事都追求效率的他,没一会儿就把任务完成了。
盈芳给他打了盆温水,拿来毛巾让他洗手、洗脸。
今儿郭书记给咱们送来几条河鱼,草鱼、鲫鱼都有。他小舅子的儿媳妇去海城照B超回来了。去的时候提了只家养的大公鸡,B超室的医生告诉他们性别了,说是个男娃,一家子高兴得跟过年似的,一回来就往郭家送了一盆山塘里钓来的鱼,郭书记提了一半给咱们。妈说天冷了,煎鱼放冷了不好吃,就弄了锅鲜鱼豆腐汤,吃饭前先喝一碗暖暖肚子。
福嫂在向刚回来后,就去运城了。
那边的几个人都不怎么会做饭,加上萧大这个伤患,还不知道要在医院躺几天,姜心柔索性把福嫂派去那边照顾。
汤来咯!你俩咋还站着呀,快坐下开吃。姜心柔端着一大盆浓香扑鼻的鲜鱼豆腐汤上桌,招呼小俩口。
什么时候咱们也去钓鱼,钓来了养水缸里,等乖囡坐月子的时候,每天炖一条。鱼汤催奶,对产妇来说是大补汤。
姜心柔喝了一口鲜得让人差点掉舌头的鱼汤,满足地提议。
向刚一听有道理。肉不耐放,鱼可是最耐放不过的。这院子后屋檐下有两口现成的大水缸,接着满满的天落水。平时用水的话,一个仅够了。哪怕天落水不够喝,还能去大院打井水,再不济花个几分钱排队去接自来水也成啊。另一个缸可不就空出来能养鱼了。
休息天我去南阳山那边转转,那边也有山塘,因为有外埠的江水灌进倒出,有个缺口没围起来。不过都是小鱼,而且因为是野生的,活络的很。当地人宁肯扒稻田抓黄鳝也不愿坐那里钓鱼。回头我弄点蚯蚓做鱼饵,静下心去钓它个半天,不信钓不到一两条。
盈芳听得蠢蠢欲动:要不我和妈陪你一块儿去吧?妈除了山脚、菜场就是家里,都没机会出去走动,多闷啊。是不是妈?
姜心柔嘴一张,想说不闷啊,相反很充实。天天和闺女在一起,想方设法地做好吃的给她,看闺女的肚子一天天饱满起来,越来越趋近于瓜熟蒂落的大西瓜,她就满心满眼地欢喜。
可看到闺女拿巴巴的眼神瞅着她,又觉得答案似乎不是这个。
向刚见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似笑非笑地睇了媳妇一眼,分明是她自己觉得闷吧。
不过想想也是,自从她怀上后,做什么都受拘束,除了回了趟老家、去海城照了个B超,几乎都待在家里。坐月子还得闷一个月呢,趁秋高气爽天气好,带她出去兜兜风也好。
本来就答应要带她去南阳山转转的。总不能因为丈人不在,就取消一切活动了吧。
这么一想,顺着盈芳的话接道:行,到时自行车推你去,咱们走山前那条道,泥路被来来回回的人踩实了,走起来不像石子路那么费劲。
姜心柔一听也来了兴致:那我这两天多做些点心、蒸点米糕啥的,去南阳山玩的时候带上,就当野餐了。
我来包粽子,新糯米马上要下来了,去年的糯米还剩一些,咱们磨点粉包汤团,剩下的都包粽子,给老教授也带一些。盈芳兴奋地提议。
向刚揉揉她头,都一一应了下来。能让媳妇儿高兴,什么都值了。
不过一顿饭下来,盈芳还是觉出了他的异常。
晚饭后,等老金爷俩狼吞虎咽地吃完专程给它们留的骨头汤拌糙米饭、金橘慢条斯理地坐在墙头享用着独属于它的美味晚餐鱼汤拌糙米饭,小俩口告别亲妈慢慢往家走。
有老金和金橘看家,暗中还有小金这个万能的大将,安全性丝毫不输给大院。
是不是部队有什么事?还是哪个眼红你的给你气受了?盈芳伸手握了握他,原想安慰一番收回来的,被向刚包在大掌里,轻柔地摩挲着。
向刚楞了一下,意外媳妇儿的观察力如此之前强,他还以为隐藏得挺好。想了想,到底没有瞒她晚饭前亲妈找上门的事。
盈芳一听怒了。
什么?你娘回来找你了?她回来干嘛?她好意思回来?!
要不是挺了个大肚子,她都想跳脚了。
她不是在你四岁那年就跑路了吗?这么多年从没见她露过面。现在又跑出来认亲,她想干啥?
别气,慢慢说。向刚怕她伤着自己,将人搂到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抚,我都不气,你这么气干啥!乖,别绷着身子,放松,娃要不舒服的。
盈芳满腔怒火被男人抚平,放松下来问:你真不气?那吃饭的时候,咋比平时要沉默?
向刚愣了下说:有吗?
有!而且很明显!盈芳没好气地拧了拧他的腰间肉。
男人也由她,那么点力道,和挠痒痒差不多。
他一手推自行车,另一手牵着媳妇的手,边走边道:说真的,我早就记不起她以前的模样了,冷不丁出现在我面前,还真让人意外。这些年,除了刚开始几年偶尔想起会恨,要是她没跟着人跑掉,爷爷或许不会那么早过世时间久了就渐渐地淡了,这几年要不是她突然冒出来,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