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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向刚笑吟吟地大声保证。
老头子,你忽悠我女婿啥呢?在里屋打了个盹的萧三爷,哈欠连天地走出来,开口就呛他老子。
萧老爷子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谁忽悠了?我这是在为国家发掘栋梁之才。
萧三爷一噎,发现这话他老子说的忒有水准了,呛回去吧,好像是在否认自己女婿不是国家栋梁;顺着他老子的话接吧,又显得自己刚刚那话讲错了,略丢人。
左顾右盼地扫了一圈,眼角瞅到院子里溜达的闺女,忙迎上去:乖囡,你又在散步了?不冷啊?要不要添件衣裳?爸给你去拿
老爷子和向刚无语对视,继而不约而同地轻笑。
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
这时,院门被敲响,听声音似乎是家属大院站岗的小虎。
离门最近的萧三爷,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卸了门栓,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小虎,不过他是帮人领路来着,顺带帮忙扛了一麻包。
阿九叔?
看清小虎领来的人,盈芳高兴地喊,是阿九叔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
哎哟乖囡你悠着点!这会儿的肚子,可不比三个月前,大得我心惊胆跳。萧三爷张着双臂护着闺女,像足了护崽子的老母鸡。
向九也吃惊于盈芳的大肚子,跟着道:是要悠着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听二嫂说是双胞胎?恭喜恭喜。
等生了再恭喜吧,先进来。盈芳笑着迎人进门。
阿九叔来啦!向刚听到动静,搁下手里的活,出来迎接。
萧老爷子拄着手杖也踱了过来。
小虎看到他们,唰地立正行军礼:报告首长,这位同志正是来找你们的,说是你们老家亲戚。我记得刚入秋那会儿他来过一趟,就把人带过来了。
没错没错,多谢这位小兄弟,要不然我可愁死了,这么多东西,上哪儿找你们去哦!向九挠头笑道。
谢谢。向刚由衷地道了声谢,握拳捶了捶小虎的肩。这小伙子着实帮了他家不少忙。
小虎腼腆地挠挠头,随即把帮忙扛着的大麻包卸到屋檐下,转身要走。
盈芳喊住他,给他装了几个茯苓饼回去。
下午刚出锅的,新鲜得很,你拿回去当点心。
小虎客气了一番,见拗不过盈芳,便大方地说了谢谢,提着草纸包着的茯苓饼,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小伙子不错,机灵不失本分、憨实却不愚笨。老爷子总结。
评价这么高?又想挑你的新基地去?萧三爷抱胸挑眉。
老爷子眼睛一亮:好主意!
萧三爷翻了个白眼: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可是真的说到老子心坎上了!萧老爷子越想越兴奋,陈平那小子暗戳戳地做些不入流的小动作,真当咱们不知道呢。你说我要是来招釜底抽薪,把他手底下一些个有潜力的兵都忽悠咳咳咳,错了,招揽去宁和建设新基地,你说他会不会被气死?
会!萧三爷干脆利落回了他一个字。
未免被老爷子缠着继续问东问西,主动从向九背上卸下沉甸甸的大竹筐,双手抓着竹筐两侧的耳朵,拎着进屋去了。
向刚也一手一个麻袋,和盈芳一起,陪向九进屋招待。
屋外剩下老爷子一人,搓着手、兀自沉浸在抢走陈平那些得力手下后七一三的萧条光景,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嘿嘿嘿
屋里,大包小包来送年货的向九,受到了大伙儿的热情招待。
正好,最近家里囤的货多,多个人完全没压力。
姜心柔抓了几把南瓜子和油炸花生米上桌,又切了一盘蒸熟的腊香肠,让女婿给向九斟杯猴儿酒,就着下酒菜先吃喝起来。她和福嫂两人,守着灶台热火朝天地整晚饭菜。
向九因先前来过一次,倒也不怎么拘谨,不过对向刚小俩口换了个地方住挺好奇,这不边洗热水脸边问:刚子,你们咋换地方了?原先那公房,住着不是挺好的么?
向刚解释:是挺好的,我和小芳仍然住那边,这里是我丈母娘家。
哦哦。一听这么回事,向九也就不再多问。
转而说起老家近况:老张大夫老俩口托我捎了封信过来,我拿给你们
说着,从上衣的内贴袋里掏出老张大夫托他转交的信,递给盈芳,继续说,今年收成不景气,家家户户分到的口粮,比去年少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过和南部那些受灾地区一比,又好了不少,因此大伙儿嘴上叨咕,倒也没惹出多大的祸。依我看,反而还有些因祸得福。
这话怎么说的?盈芳边拆信边问。
这不供销社今年问各个公社收购的鸡鸭猪羊蛋,价格比往年高很多。且不限数量,说是有多少他们都收,想来是为了弥补南部地区交不上来的缺口吧。总之,咱们那边有些人家,口粮不够吃的,把养着的鸡鸭和攒着的蛋拿去供销社卖,换得的粮食够一家人吃到明年上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