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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是这样的呢!”古月终于舒了一口气,笑嘻嘻地看着苏默言,求夸奖,“我的判断对么,师父。”
    苏默言默默点头,算是同意了古月的说法。
    “可凶手是怎么知道的他借了车?这不是太奇怪了么?”邢鑫也发问。
    “额……”古月脑子卡了一下,顺了一下后,继续说,“李惠珍在录口供的时候说过,她听到了东哥说陈茂借车的事情,那么我想小雨也听到了吧?既然小雨就是余香,那么她为余生提供信息也无可厚非,所有的证据链都完整了。”
    “这倒是说得通。”邢鑫点头,“小古不错啊,这几天就学的像模像样了!”
    古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苏默言,说道:“师父,现在可以实施抓捕了吗?”
    “还不行,”苏默言又否定了古月的话,“我们还缺少证据!”
    第109章 爆炸
    会议室再次静下来,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沉下去。
    “唉,说的也是啊!说得通不见得可以抓得到。”罗队看了看表,叹着气,“邢鑫,你再去陈茂家,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没用,余生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更不会留下明显线索等我们上门。”苏默言看着古月,“今天我和小古去他的出租屋,不就是最好的例证么?”
    “那怎么办?”邢鑫也犯了难,“余生反侦查能力这么强,要是察觉到我们的行动,跑路了怎么办?”
    “这个不担心,我已经找人盯他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苏默言看向邢鑫,“明天你带余生的相片去快递公司,确认嫌疑人身份,认证确认后,我们再行动!”
    刑侦队楼外,苏默言站在台阶上仰望天空。
    漆黑的夜空上挂着繁星,虽不是密集恐惧症患者,却被这样的景象烦扰心头。
    余生和余香的遭遇都让人觉得惋惜,随时可怜之人,却也让人恨之入骨,说到底都是因为余生对警方的抗拒,如果他俩都不选择极端的方式,也许就不是今天的情况。
    回到家,苏默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即便凶手确定了,他心中的石头却并未落下,还有一个疑问始终烦扰着他,更让他揪心。
    “快结案率,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啊?”叶静怡靠在苏默言怀中,嘴角含春。
    “你知道,这些都不是我真正关心的!”苏默言把手环在叶静怡腰间,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
    “那你关心的是什么?”叶静怡佯装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知道的。”苏默言深吸一口气,“只可惜,这个案子和你真的没有关系。”
    微风从窗外吹进,吹散了环抱在他怀中的叶静怡,徒留给他的只有一片落寞。
    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右手紧握,苏默言自言自语:“王贵才的死亡现场留有你的血迹,随着案件明朗,我却没找到一丁点关于你的线索。静怡,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儿吗?”
    宁静的夜空,没有月光,繁星照亮黑暗的角落,却照不亮苏默言深沉的心。
    陈茂老宅里,余生提着酒瓶子,盯着满墙的画,泪眼朦胧。
    “该死的人都已经上路了。”余生又灌了一口酒,看向母亲的画像,“妈,你现在可以安息了!”
    随着余生眼睛闭上的一瞬,眼泪顺着眼睑流出来,他鼻子一酸,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凭什么?啊?凭什么——”余生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凭什么他们能安逸度过八年?我们余家却要遭受这么惨痛的代价?我!余生!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凭什么要让我付出代价?凭什么——”
    猛然睁开眼睛,余生一挥手,把酒瓶子甩了出去。
    “嘭”的一声响,酒瓶子砸在了墙上,酒溅了一地。
    天蒙蒙亮,苏默言就被阳光叫起来,多日的阴雨天终于过去,有太阳照耀的感觉很是美好。
    洗漱完毕,邢鑫的电话准时打来,好消息报捷,人证已经找到。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苏默言挂断电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迅速穿衣服下楼,苏默言顺便给罗队打电话,让他安排部署,他准备直奔余生出租屋。
    余生出租屋外,苏默言前脚刚到,大部队就跟了上来。
    罗队领头,邢鑫做前锋守在余生家门外。
    苏默言领着另外一队人也开始行动。
    一回头,苏默言看到古月也跟在队伍中,冷声呵斥:“你一实习生,别跟这儿瞎起哄!”
    “实习生怎么了?这案子我可从头跟到尾,现在凶手就在里面,凭什么不让我跟着?”古月一脸不愉快,“别以为你是师父就能这么霸道,破案也有我一份功劳!”
    “你再废话,小心你的实习成绩!”苏默言把古月从队伍中推出去,下命令道,“上!”
    就在大家马上要冲破余生家门时,罗队在对讲机里和大家交代道:“抓捕目标曾当过兵,危险性极强,先疏散楼中人群,按照原计划实施抓捕。”
    “收到。”大家异口同声回应。
    随着被疏散下来的住户增多,人群嘈杂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警察这是干嘛呢?”
    “听说好像是抓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我看他们是奔老陈家去的,陈茂平时老实巴交的,还能杀人?”
    “你可拉倒吧,人家陈茂前几天就死了,听说是抓租他们家房子那人的。”
    “那小子平时也不出门,整天闷在家,估计不是什么好鸟儿!”
    随着人群议论声的增加,苏默言和邢鑫也再不能放挺,苏默言主动踢开了门,刚要冲进去——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碎石砖块儿迸溅得到处都是,苏默言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默言!邢鑫!”罗队在对讲中喊着,“怎么回事儿?”
    整整一分钟过去了,对讲始终没有人回应。
    罗队刚要带人上去,邢鑫咳嗽着回答道:“屋里天然气泄漏,余生跑了!”
    爆炸结束,古月猛然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三节楼的方向冲出去,罗队看到这样的情形,追上去把古月按在墙上。
    “你干要嘛?”罗队声嘶力竭地喊着,“来人,把她给我看住!”
    “不要,我要进去,苏默言还在里面!”古月用力地扭动着身体,“让我去看看!”
    “给我老实呆着!”罗队把古月交到刘一美手中,“她要是冲进去,我就唯你是问!”
    刘一美擦了擦古月脸上的尘土,叹了一口气,安慰着:“你放心吧,苏默言那么本事,会平安的。”
    不争气的古月,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抽泣着盯着小楼方向,口中喃呢着:“师父,你一定要平安,千万不要有事儿!”
    随后,救护车的声音呼啸而来,苏默言被人从余生家抬出来,脸上分不清是血水还是灰尘,整个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古月眼睁睁看着他被抬上了救护车,她奋不顾身地跟在车后面跑了很久。
    刘一美追上来:“我带你去,你别着急。”
    第110章 住院
    慈山市医院二楼走廊里挤满了人,古月扒着玻璃向里面望去。
    苏默言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一动不动。
    “死苏默言,臭苏默言,你怎么还不醒?”古月嘴里一直嘀咕着。
    “小月月,你这是盼着他好,还是盼着他死啊?”刘一美讥笑着,“听你这语气,好像巴不得他起不来一样。”
    “呸呸呸!”古月连忙吐着口水,“谁说的?就算他对我不怎么好,可也不能咒他去死啊,他死了,我不就没有师傅了……”
    古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不是苏默言拦着她,恐怕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自己。
    罗队比古月更加担心,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子,没几分钟就接一个电话,一直没断过。
    “罗队,要不然你们回去安排工作吧,我留下来。”古月主动请缨,“毕竟我只是个实习生,抓捕也帮不上忙,我留在这里照顾苏默言,给你们当好后勤。”
    罗队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古月说的没错,可失去了苏默言这员大将,抓捕行动势必会受到影响。
    “小古说的没错,我们都回去吧。”刘一美也帮腔,“苏默言受伤了,让这个当徒弟的照顾不是理所应当嘛!”
    “也好。”罗队挥了挥手,刑侦队的人员都凑过来,“咱们先回去开个紧急会议,看看这件事怎么来弥补一下。古月,这里就辛苦你了,苏默言醒来第一时间通知队里。”
    古月敬了个礼,领命。
    刑侦队会议室里气氛十分凝重,除了苏默言其他人都到齐了,邢鑫带着打石膏的胳膊也赶了回来。
    “余生还真是够贼的,又提前预知我们的抓捕行动,竟然被他跑了!”邢鑫愤恨地说着,拳头一用力,疼得他直龇牙。
    “不是余生贼,根本就是我们打草惊蛇了。”罗队面色凝重,“说不定苏默言和古月第二次拜访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戒心。你也注意,身体支撑不住就说,别硬挺着!其实,我更关心的是他究竟怎么避开我们的人,成功离开三节楼的。”
    “我问过蹲守周边的同事,”邢鑫忍痛继续说,“余生昨天晚上九点多就熄灯了,兄弟们以为他睡了,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楼道口,可实际上回来前我检查天台的时候发现,天台有新脚印,他根本就是避开了我们的视线,从天台绕到其他楼道离开的。”
    “监控呢?有没有发现行踪?”
    刘帅用笔戳着下巴,很是无奈地回答罗队的话:“那栋楼比我年纪都大,根本没有监控。周围商铺我也调查了,并没有留下线索,可见他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不过还是有意外收获!”邢鑫指着他进门就放在桌子上的证物袋,“这些是从余生家发现的。他以为爆炸就能毁掉所有证据,他这次算百密一疏了,这些就是铁证,他作案的铁证!”
    刘一美隔着证物袋随便扒拉了几下,小声嘀咕着:“手机?三唑仑?还有一双鞋?储存卡?这难道都是作案证据?”
    “没错,手机是王贵才的,那双鞋是我们在案发现场丢失的!三唑仑和储存卡就不用我说了吧?”邢鑫咬牙切齿地冷哼着,“他还真是鸡贼啊,把这些证物都藏在了柜子中,爆炸的冲击把柜子冲烂了,形成三角结构,里面的证物恰好完好无损。”
    “你真的确定这只是百密一疏?”刘一美修长的指尖从桌子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分析得头头是道,只可惜你这种理论根本就是小说桥段,立不住。”
    “什么意思?”刘帅歪着头,“我也觉得战神分析的很有道理啊。”
    “邢鑫的推测有太多的巧合性,更何况余生那么鸡贼,怎么会把证物留下来?能留下证物的理由,或许只有一个!”刘一美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这些,根本就是余生刻意留下来的!”
    “怎么可能?他藏这些东西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刻意留下证据,那他岂不是在对我们说,他就是凶手?”邢鑫气呼呼地站起来和刘一美争辩,“除非你给我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恨分为很多种,也分为几个不同的阶段,当一个人心中的恨到了某定程度,就会把杀掉仇人当成活下去的唯一执念,可在他杀人后,内心就会因为失去支点而崩塌。”刘一美不急不躁,剖析余生的心里活动。
    “你的意思是,余生因为报了仇,就不想活了?”邢鑫马上又否定道,“不对,如果他不想活了,为什么不来警局自首?如果按照你说的,他知道我们要去就不会跑了,你的分析根本没有道理!”
    “不,你没有体验到余生的内心,”刘一美嘴角上翘,食指抵在嘴边摇晃着,“他这么做是在挑衅警方,换句话说就是,他想和我们玩游戏!”
    “游戏?是你疯了,还是他疯了?”邢鑫气的眼睛瞪得溜圆儿,“我不认同你的想法,如果苏队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分析出来。”
    邢鑫的话,又惹得大家一阵唏嘘。
    刘一美心中也不是滋味儿,她知道,如果苏默言在,一定会认同她的想法。失去一个支撑的知己,她多少也有些落寞。
    “大家都别气馁,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余生!”罗队想不到办法,只能用语言来激励大家,“振奋起来,争取在苏默言醒来之前,我们就把他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