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是这样。”刘一美也顿时恍然大悟，“这个阴谋可是够大的，竟然可以埋这么久！”
    “不止这些。”苏默言的表情阴沉着，越想越是后怕，“你还记得余生被抓之后和我说的那些话吗？他当时直接和我提到过叶静怡的事情，我怀疑，只是怀疑，余生和臧九臣有什么关系。如果是这样，就更顺理成章，臧九臣根本不需要出现在现场，就可以顺利把叶静怡的血带到现场了！”
    “可是……”刘一美对于这一点持有保留态度，“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点的人，你凭借一句话，就推断俩人有关系？”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苏默言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江哥。
    “九哥的组织很庞大，除了仇忠海和赵聪之外，还有两个人，辉姐和江哥。”苏默言解释道，“江哥是一个杀手组织，赵博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那么……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实际上余生的这一身的本事，除了在部队锻炼出来的之外，其他的都是在江哥这里学来的。有人给他当技术支持，他岂不是更如鱼得水？”
    刘一美沉默了。
    苏默言说的这种可能性或许会有，可惜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臧九臣是“九哥”的基础上，如果脱离了这个设定，那么又是另一中不可控的情况。
    “苏队，我有一个不错的设想，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愿意……”刘一美抿嘴一笑，“就是有些冒险。”
    “你说。”苏默言冷笑着，她的想法再不靠谱，还能有古月的想法不靠谱？
    “就是……”刘一美坏坏地笑着，“臧九臣不是在利用叶静怡么，那么……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就让他以为叶静怡真的掌握了他的确实证据，然后……你懂的！”
    “懂了！”苏默言用力地点着头，随后抬起了手，指着门吼了一句，“出去！”
    “哎呀，别生气嘛，我就是那么一说！”刘一美起身甩了甩飘逸的秀发，“我又没说让你一定按照我的想法去操作，你是队长，你做主！”
    “坐下。”苏默言气的脸都快绿了，“你说说你，又不是古月，说话怎么都不经过大脑思考一下呢？亏你还是心理学高材生！”
    “喂！苏默言！你过分了啊！”刘一美也绷起了脸来，“谁说我这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和他玩的根本就是心理战术！臧九臣还不是打着感情牌么？你想想，叶静怡就是被他套路来的，一步步让她入坑，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也同样利用叶静怡？苏默言，你不会还在心疼这女人吧？她根本不爱你，她的心也不在你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小古为了这件事，还躺在医院里呢！你对得起她吗？”
    刘一美像连珠炮一样一连串说了一堆的问题，除了对苏默言质疑她专业的控诉之外，还不是站在古月的角度上，想要让苏默言和叶静怡划分清楚界限。
    “你别吵，让我想想。”苏默言瘫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烟。
    他想冷静一下，重新梳理一下案情的脉络，找到症结的所在。
    只有抓住了症结，才能够对症下药，臧九臣的“身份”才能够无所遁形，叶静怡也该露出她原本的样子，不用再这么委屈地为臧九臣做事。
    苏默言很清楚，他不是心疼叶静怡，只是还没有找对方法。
    第452章 态度转变
    烟还没等点燃，刘一美就绕了过来，抢走那只烟。
    “古月说了，让我看着你，在着急上火的时候，更不能抽烟，对身体极其不利！当然，作为我自己，我也要告诉你，烟并不能排解忧愁，快想！”刘一美把烟扔进了垃圾桶，傲娇地抬着头看着他。
    苏默言闭上了眼睛，连声叹气。
    “小美啊，以前真没发现，你这么啰嗦！我能不能问问，邢鑫是怎么受得了你的脾气？”
    刘一美根本当做没听见，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摆弄着修长的手指。
    把心彻底静下来之后，苏默言发现，刘一美的提议是有很大的可行性，并且操作容易，监管容易，甚至……只要有了确实的证据，随时都可以对臧九臣下手。
    和古月提议的“以身犯险”相比，刘一美的提议，更具有建设性。
    只是让苏默言觉得有一点不妥的在于，臧九臣也是一个高智商的人，想和他玩心理战，并没有那么容易，至少他绝对不会乖乖就范。
    若是按照刘一美的路数来说，臧九臣不爱叶静怡，她做的一切，根本不可能影响他的判断，那这么做还有意义吗？若是让臧九臣发现警方的行动，他会不会狗急跳墙，用叶静怡的生命来做威胁？
    苏默言要考虑的范围太宽，想得也多，毕竟他想要抓住系列案的主谋，更想把隐藏在慈山市的这个组织瓦解，但他不能不顾别人的性命，不论是不是叶静怡，他都不能。
    即便叶静怡是他的前女友，他也并没有出于私心，只是单纯从案件本身出发。
    就好像，在江南提出同意和母亲去换脏器的时候，在古月提出“以身犯险”的时候，他坚决不同意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刘一美正端着手机和邢鑫在发语音聊天，内容肉麻到让他不忍听。
    “咳咳……那个……”苏默言清了清嗓子，“这个问题，我需要慎重的和罗队商议一下，如果真的要执行，到时候可就靠你的专业了！”
    刘一美脸上得意地笑着：“那绝对没问题！姐，靠的就是智商！”说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苏默言在她背后，小声地嘀咕着：“你啊……你的智商不知道究竟是高，还是低，能选邢鑫，我觉得也算是个奇葩！”
    他抬起头，看到刘一美站在那里，阴森森地盯着他看，赶快改口到，“对，你要是不选他，那他这辈子岂不是要打光棍了！你选的对啊！为国家做出了贡献！我们都要感谢你啊！”
    刘一美撇着嘴，狠狠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叶静怡盯着刘一美傲娇的样子，起身准备和苏默言聊聊，又被她拦住。
    “学姐，你总往苏队的办公室跑，这样真的好吗？”刘一美直言不讳，“别以为古月不在，就可以为所欲为！苏队容着你，是因为念在曾经的情谊上，你不能得寸进尺吧？对了，更何况……你的心里有没有苏队，你心里不清楚么？这么缠着他，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叶静怡的眼神闪烁着，即便是她想要躲避刘一美的质疑，却套离不开她犀利的目光。
    即便叶静怡曾经在学校里叱咤一时，可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她几乎已经快把心理学这些东西忘掉了。她也忘了，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心理画像师，在专业上，她就输了，更何况，自从她回到刑侦队之后，她就没有赢过刘一美一次。
    “叶静怡，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有什么魅力，能把苏默言哄得那么信任你！”刘一美埋伏笔道，“即便我和他说了你一万句的坏话，他却还是选择相信你！你——真行。”
    叶静怡慌乱的眼神终于定了下来，嘴角微微笑着：“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对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想要求他信我。他给我的表现，可并不是信任的样子，你……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他都这么信你了，你还让我怎么说？”刘一美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不信你就自己问问他，看我有没有说错！”
    叶静怡半信半疑，想了想，或许是臧九臣说的话起了作用，让苏默言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她被刘一美的话说动了，重新回到了位置上，掐着手机，不知道应当怎么办。
    叶静怡又觉得也不对，在她打电话的那个时候，苏默言的态度明明很生硬，为什么刘一美会这么说？他们在里面究竟是聊了什么？
    刘一美观察着叶静怡的反应，她那种迟疑，试探，纠结的心情早已经暴露无遗。无论是从哪个角度上分析，叶静怡都是在思量他们刚才对话的真伪，而不是在思考苏默言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怎么？不去了？”刘一美刺激她道，“去吧，他在等你。”
    “等我？”叶静怡觉得意外，“他……”她回过头，又看了看苏默言办公室的方向，刚要起身，就看到门被推开了。
    叶静怡起身走上去，还没等和苏默言说话，他抬起手，拍了来叶静怡的肩膀。
    “唉……”苏默言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你受苦了！我也想通了，当然这你还要感谢小美，是她开导我的。关于臧九臣的那些话，我觉得都还是很有道理的，决定把这些事情汇报上去，恢复你的清白，我们大家正式接纳你！”
    叶静怡激动得热泪盈眶，手颤抖着捂着嘴，都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明明电话里还没有转机，现在竟然……
    “静怡，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苏默言宽大的手再次抬起来，他忍住心中的疑问，把手放在了她的头顶，虽然看似是很宠溺的抚摸，可实际上，他根本都没有那个心思，“你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让领导们看到你的能力才行！”
    叶静怡眼中闪过的泪光，又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她顿时信心倍增地点着头。
    第453章 你是队长你做主
    苏默言伪装着确定的语气，违心地说着：“你要把警校精英警花的名号拿出来，亮瞎这群人的狗眼，我相信，不久你完全可以胜任我这个职位了！”
    能够得到苏默言的认可，叶静怡更是激动，她闪烁着泪光，拉着他的袖口，猛劲儿地点头，声音颤抖着：“我保证！”
    苏默言轻轻甩开叶静怡的手，推开了罗队办公室。
    罗队正在尾案情发愁，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办公室里已经完全被烟雾笼罩着，严重程度相当于雾霾pm2.5。
    “咳咳咳……”苏默言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罗队，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都是因为你！”罗队冷哼着，气得猛拍着桌子，“你说你，一直以来办事还算是靠谱，怎么就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罗队，这件事的确是我欠考虑了，不过我有了一个新的方向。”苏默言拉过椅子坐下来，“刚才小美和我聊了一下，她很赞同我的说法，也怀疑臧九臣就是九哥。如果我们逆向思维来看的话……”
    苏默言把他在心中想好的腹稿都重新和罗队讲了一遍，并且顺带把小美的提议告诉给他。
    办公室的浓烟逐渐散去，罗队脸上的愁容却依旧没有散，他连连摇头，还是感觉太过于冒险，他不想成为和“九哥”一样的腹黑的人。
    “不行，如果叶静怡没有办法掌控，那我们更不能草率行动，否则就是鱼死网破！”罗队一口否决，“更何况，你考虑过叶静怡吗？如果她真的已经被臧九臣同化，你是准备用我们队里这些人的生命开玩笑？别忘了，和我们站在对立面的不仅仅是一个人，那是一个团队！还是有一个具有杀手团队的危险组织！”
    罗队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苏默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压低声音又补充道：“还有，你怎么就会认为，臧九臣不会识破我们的计划？还有叶静怡，怎么说她也是从警校出来的，你在低估她的能力！”
    “她……”苏默言沉默了，“其实，我更觉得现在的叶静怡和八年前的不同了，无论她有没有被臧九臣同化，以后都不可能被我们接纳，这是事实。如果我们不赌一把，还要继续和这个组织僵持下去，接下来死的人会更多！罗队，这个事情不急于一时，你也可以和李局商量一下，咱们从长计议。”
    罗队点着头，还在思考着，对付“九哥”不是一朝一夕能处理完的，还真是要从长计议。
    从“叶静怡失踪”事件开始，九哥就已经想好了今天的结局，他不仅仅是想要利用叶静怡。
    从“王贵才跳楼”事件开始，九哥就布置下了一个大局，在等着苏默言往里面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顺利成章，才更符合“九哥”做这一切的伏笔。
    可若是这样，那么九哥的目的是什么？是苏默言？还是和警察作对？还是……仅仅想要找人个人来盯着警方的行动？
    罗队想不通这一点，苏默言也没有想明白。
    “你先从侧面调查，还能不能找到关于九哥其他方面的资料，当然同期的案子你也不能不顾，要有针对性，有条理地调查下去。”罗队叹气说道，“先出去吧，让我静静，仔细想一下。”
    从办公室走出来，叶静怡用期盼的目光依然盯着苏默言，她想要亲耳听见苏默言原谅了她的那句话。苏默言竟连正眼都没有看她，直接进了办公室。
    叶静怡叹了一口气，刘一美瞥了她一眼，冷笑着。
    “女神美，你过来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调查的方向有问题啊！”刘帅锁紧眉头，把脑袋从电脑后面伸出来，“这个人的生平让人觉得很迷啊！”
    “谁啊？”刘一美随口问。
    “就是那个……”刘帅悄悄地扫了一眼叶静怡，“你懂，过来嘛！”
    刘一美走过来，盯着刘帅的屏幕看着，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看来她设想的的方向的确没有错。
    “把资料打印出来，给苏队送过。”刘一美用手指点着重要的段落，“尤其是这里，加粗之后，让苏队仔细过目！”刘一美娇嫩的手搭在刘帅的肩膀，夸道，“不错啊，你越来越厉害了，这么深的你都能挖出来，没少下功夫啊！”
    刘帅一仰头，甩了一下他的短发，大言不惭地说着：“那你看看，必须的必嘛！”说着，还推掉了刘一美的手，歪着头说道，“以后，我们要保持同事之间的距离，我可是心有所属的人了！”
    “谁？你？心有所属？”刘一美撇撇嘴，讽刺道，“谁家的姑娘这么不开眼，竟然能看上你？还真是上辈子倒了霉！”
    “嘿！你这话说的，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刘帅贱兮兮地笑着，“大嫂，以后你还要多多帮我才行！”
    “大、大嫂？”刘一美吞了一口唾沫，“你别乱叫啊，让邢鑫知道了，看不打断你的腿！都说了，他不会同意的。”
    “他不同意没关系啊，星星同意就行了！”刘帅拿着打印出来的资料，站起身朝着办公室走去，回头还不忘说，“我和星星表白了！从今天开始，哦不，从我和她表白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要追求她！争取，早点名正言顺地成为老邢家的人！”
    刘一美跌破了眼镜，万万没想到，千防万防，她还是没帮邢鑫防住刘帅。
    她也觉得奇怪了，这俩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面？又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苏默言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给古月发消息，问问她的病情。
    古月正给他发微信撒娇求安慰，刘帅不识相地闯了进来，刚刚好听见了让他尴尬脸红的一段话。
    “那个……”刘帅搔着头，不知道是说，还是退，“啊……那个……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俩继续，我一会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