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齐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那陛下是同意了？”
    “可以，如果你所说的一切前提都可以实现，那么，我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但如果出现了偏差，那么不只是他们，连同你，也要死！”
    “好”，秦齐点头应下！
    这的确不是最好的结果，但却是现阶段秦齐能够争取到的最多。
    秦齐会用尽所能实现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而红楠儿他们则要竭尽所能的活下去，机会已经给他们，但能不能把握住，却只能看他们自己。
    林碧君颤抖的身体，终于缓和了一些，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对于她来说，这是濒临死亡之后得见一丝希望，自然是一个更好的结果。
    不过很快她便苦笑起来。
    按理说，她应该是最不怕死的那一个，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朱雀的力量给了她涅盘重生的能力！
    但事实上她自己却清楚，那一次的重生有更多的是巧合。
    正因为这种极度的不确定性，她在死亡的地带流连了很久，那种恐惧自然远比一般人感受得更为清楚！
    所以拥有朱雀力量的她看上去应该是这一次最具优势的存在，可事实上，反倒是最为困难的那一个。
    重生一次已是不易，第二次，将更为艰难！
    林碧君对自己，并没有多少把握！
    也许是因为刚才刑天给出的答案是那样的模棱两可，彼岸究竟是不是谎言，是连刑天都不知道的。
    十大智者的确撒了谎，但在现实中那可能并非一个谎言。
    这让林碧君的信念，出现了几分裂痕！
    对于如今的她而言，要活下去，已经不是求生的意志，而是他心中所信奉的信仰，是信念的力量，才能够让他再一次重生。
    相比于上一次无意识的重生，这一次，唯有信念，才能战胜恐惧！
    “陛下，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秦齐收回目光，缓缓开口道。
    第3107章 所谓真相
    “说吧”，刑天道。
    “在祖地时代，为什么混沌兽要毁灭人类的家园，又是为了什么，三大纪元以来对人类始终穷追不舍。”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秦齐问道。
    林碧君精神顿时一震！
    她看向秦齐的神色有些九六复杂。
    她知道这个问题秦齐更多是帮她问的，不过事实上秦齐自己也很想知道。
    这是异昆仑也查不到的秘密。
    而在下界的时候，秦齐就已经清楚，人类最大的贪婪就是对未知的渴望，这一点真的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刑天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对于这件事，他也无法平静对待。
    “之前我应该说过，就帝江他们而言，境界已经达到了仙界的顶峰，再也无法前进了。”
    “但这种一成不变的无尽岁月，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哺育了他们的仙界到了那时候，反而被认为是囚禁他们的囚笼！”
    “他们想要挣脱囚笼，得到更强的力量，达到更高的境界，直至掌握那无上的伟力！”
    “只可惜，谁都无法做到。”
    “不过相比于帝江后来那有关开天辟地的假说，那个时候，对于祖巫而言亘古仙之祭才是冲破极限的唯一希望！”
    “因为在这个偌大的仙界里，他们找到的唯一一种具备超越他们自身所掌握力量的存在，就是亘古仙之祭！”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亘古仙之祭里面，有他们更进一步的秘密。”
    “本来就对前路毫无头绪的他们，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就开始全力搜集亘古仙之祭，为此耗费了无尽的岁月。”
    “按照如今母船群的纪元来算，他们准备的时间就差不多是两个纪元之久！”
    “如此漫长的时间，为此付出的代价不计其数，根本难以度量，终于，他们在你们所谓祖地时代的末期，寻到了所有的亘古仙之祭！”
    “甚至于包括女神之拥所掌握的那一枚，都被他们得到了！”
    “当然，这其中有很多的弯弯绕绕、背后的交易，具体内容虽然不被外人所知，但的确，被他们拿到了手！”
    “他们集齐了亘古仙之祭！”
    “于是，他们开始了谋划已久的祭祀，他们认为，在这个祭祀之中，他们就可以得到超越过去的力量！”
    “他们失败了？”秦齐忍不住道。
    “是的，毫无疑问他们失败了，但失败的原因并非他们所坚持的一切乃是错误的，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们依旧坚信祭祀能够让他们实现进化！”刑天道。
    “这又是为什么？”秦齐疑惑。
    “因为祭祀没有完成”，刑天说着，露出了几分冷笑，同时，也有些嘲弄。
    不知道是嘲讽十二巫，还是嘲讽别的。
    “后来他们才知道，来自于女神之拥的那枚亘古仙之祭被人类附加了无上的秘法，利用这一点，人类破坏了那一次祭祀。”
    “不，准确的来说，他们不是想要破坏祭祀，而是想要将这一切占为己有！”
    “人类是想要摘果子！”
    刑天也忍不住有些赞叹，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壮举，不管卑劣与否，都将被人间所铭记！
    “不得不说，人类的胆子真的太大了，在绝对的劣势之中竟然也敢把握主动，甚至于想要窃取果实！”
    “十二祖巫耗费了无数精力无尽的心血，付出的代价何其之多，最终才走到了那一步！”
    “而人类竟然想要半途截胡，要将最终的果实化作他们一举超越混沌兽的力量，不得不说，计划了这一切的人，当真是个天才！”
    刑天冷笑着，大为赞叹的同时，却也充满了讥讽。
    “甚至，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只可惜，十二巫也不是好相与的，如此费尽心力才开花结果，他们怎么能够允许人类如此轻巧的就将它窃取？”
    “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祭祀被破坏了，十二巫因此都遭到了严重的反噬，而人类则是一无所获。”
    “但对于人类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因为十二巫没能得到更进一步的力量，他们终究还只是祖巫而已，而且，还受伤沉重！”
    “不过，他们也要为此付出代价，十二巫的怒火并非人类能够承受。”
    “之后的一切你们大概也清楚，人类的祖地被混沌兽摧毁，那是十二巫的怒火，惊天动地！”
    “不过人类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制造了无数母船，就此带领族人开始了混沌海的航行之旅！”
    “这就是过去的真相”，秦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不错，这就是真相！”刑天道。
    “那这么说来，十大智者也并非将混沌万族推入深渊，若没有他们，十二巫可能已经超脱原有的形态，得到了无上伟力！”
    “到时候，人类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吧？”秦齐淡淡道。
    “并非如此”，刑天却道。
    “其实在过去的岁月之中，混沌兽与混沌万族虽然有着诸多的摩擦，但事实上，从未有过关乎种族存亡的碰撞。”
    “混沌兽更愿意生活在无尽的混沌海中，它们所栖居的地方、混沌兽的国度，与人类的祖地并无接壤，所以更多的时候，混沌兽与混沌万族都是各自安好。”
    “至于十二巫，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人类，一心所求，也并非什么统治整个混沌仙界，仅仅是想要达到更高的层次而已！”
    “如果那次祭祀成功，他们或许就会离开混沌仙界，底下的部分争端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也不可能插手！”
    “这一点，人类内部其实也很清楚，所以当时制定窃取计划的时候，人类之中，也有很多不同的意见，只不过，被一个人统一了而已！”
    “而就后来的情况来看，那个人类，他所求的可不是整个人类的安定，亦或者制衡混沌兽，而是他自己想要得到超脱一切的力量！”
    “其实，末日之舟的那套说辞，虽然有部分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但大体并没有错误，那的确是一次十大智者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将所有人类推下深渊的罪行！”
    “当然，就我而言，对于他们还是十分佩服的，因为他们几乎完成了翻盘！而且就算最后没能得逞，人类的祖地都因此毁灭，但也并非一无所获。”
    “起码十二巫都因此受到了严重反噬，到现在有没有彻底恢复还要两说！”
    刑天低笑一声，“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毕竟死掉的人不过是一个数字，谁，又会关心区区数字？”
    这就是过去的所有真相。
    末日之舟的说法竟然是正确的！
    十大智者为了一己之私，将整个人类族群都搭了进去。
    当时的影响，到现在还没有消散，底层的人类依旧在为他们的罪行买单，而他们却还是高高在上，统治着混沌万族！
    这的确是莫大的讽刺！
    第3108章 重新布置
    林碧君的脸色变得难看，但她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终于终于得到了答案。
    虽然她一直都不曾怀疑自己所坚信的，但的确有很多不同的声音，让她不得不去在意。
    而现在，刑天作为当年那件事的亲历者，他给出了真相！
    真相就是末日之舟所坚持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大智者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人类的顶峰，统治所有的人族，他们应该为自己犯下的过错，用生命来赎罪！
    也只有他们的死，才能熄灭混沌兽的怒火，让混沌万族从这永无止境的逃亡之中解脱！
    这才是彼岸！
    对于混沌万族而言，他们的彼岸从来不在前方，而在十大智者的生命！
    林碧君再无迷惘，她的眼神坚定无比，身上朱雀的火焰在不停的跳动着。
    她涅盘重生了一次，而这一次，她将再度经历重生，而且，她会借助朱雀的精血，达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她的生命早已奉献给他们伟大的事业，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她只会变得更强大，直至可以执行他们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