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莱恩告别，挂了电话以后。
    心理咨询诊所便安静了下来。
    杜维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默默抽了起来。
    最近他烟瘾变大了。
    这并不是个好习惯，只是缓解长期处于紧绷状态的精神调节剂而已。
    “教会应该和维达教打不起来，目前的冲突并不严重，因此我还得需要再推进推进。”
    “另外，等这件事解决完以后，我说不定还得和虚荣教派打交道，恶灵化的隐患越来越严重了。”
    他这么对自己说，然后便整理了一下思绪。
    维达教那边还好说，脏水往上泼，再找点麻烦，问题将会迎刃而解，到那时也就是他前往欧洲，和恶灵杜维对上的时候。
    至于虚荣教派。
    坦白说，杜维想加入。
    但是他现在的情况很棘手，已知的情况下，只有虚荣教派能将隐患解决，而且能力也不会消失。
    “或许往虚荣教派里安插个卧底。”
    “莱恩也是一个办法，他的能力似乎可以让猎人变成普通人，只是会失去相应的能力，只能说是最次的选择。”
    “而且我总感觉让他动手很不靠谱。”
    几句话，杜维便将之后的计划简单罗列了出来。
    他现在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了。
    各方面的事，都得一步一步去解决。
    不过和之前相比，确实要好上很多，最起码恶魔修女被解决了，不需要再去担心。
    等回头再把恶灵杜维和古董钟表干掉，剩下的就是一些小麻烦了。
    想到这。
    杜维深吸一口气，吐出白色的烟气。
    他得去休息了。
    明天还得出门看看纽约有没有恶灵的存在，要是有漏网之鱼的话，就打上标记，等到和恶灵杜维对上的时候，拉去送死。
    而且，他还得抽空去一趟教堂，塞纳夫人挑选的特殊物品，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应该会到纽约。
    ……
    而另一边。
    在欧洲的某处山谷中，那些庄园中坐落着巨大的城堡。
    城堡内部则是一个大厅，暗系风格十分明显。
    大厅内用石头堆砌成了一个火堆，此时火焰寥寥，几具被烧成渣的人骨，依稀能看到其骨结部分。
    维达教的所有主教，全都站在火堆两旁并列着。
    她们的面容肃穆，眼中带着一丝狂热。
    忽然，黑暗中响起了模糊的沙哑声音：“赞美维达。”
    说话的是维达教的领导者——阿卡雷特。
    这个名字有着先知的含义，每一任领导者都将继承这个名字，也将继承某些奇怪的力量。
    此时此刻。
    当阿卡雷特的声音落下以后，其他主教也跟着念诵了起来。
    “赞美维达。”
    “赞美维达。”
    声音低沉肃穆，有种别样的感染力，即便是邪教，可当宗教气息浓郁起来，很容易让人产生盲从心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无信仰者被带入某些宗教场所，会很容易被人影响，动摇自身的念头。
    当然。
    维达教的人并不一样。
    她们都是彻头彻尾的邪教徒，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染了鲜血，杀害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生命。
    外表的美好，并不能遮掩她们内心的恶毒。
    除了信仰她们的神，也就是所谓的维达以外，她们的精神世界早就已经扭曲崩塌了。
    更何况现在她们已经找到了“神”，信仰只会越来越坚定。
    当然。
    前提是她们不知道，这个“神”对她们是带有恶意的。
    杜维非常讨厌维达教。
    恶灵杜维也是一样。
    在这间古堡的大厅上空。
    浓郁的黑色雾气就像是沸腾的热水般，不停的翻腾着。
    仔细看，在雾中隐隐能看到一面镜子的轮廓。
    而在那面镜子的最深处，则是一双冰冷漠然的眸子。
    没有丝毫情感。
    那是恶灵杜维的眼睛，它现在依旧在镜子里，但那面镜子已经布满了裂纹。
    它很快就要出来了。
    维达教越是相信它的存在，越是信仰它，它对维达教的影响也就越严重。
    就像它之前说的那样，维达教只会有一个意志，那就是它的意志。
    忽地。
    一个干瘪的红色气球从镜子的裂缝里钻了出来。
    然后便像是有人在吹气一样，气球变大了一些。
    在气球之中，隐隐能看到一个小丑的轮廓。
    潘尼怀斯并没有死。
    或者说，它这段时间过的比死还惨。
    因为它曾经当着恶灵杜维和杜维的面，试图制造出杜维父母的尸体。
    恶灵杜维和杜维的人格，记忆，思维逻辑完全一样。
    虽然一个是恶灵，一个是人。
    但他们都是杜维。
    在恶灵杜维被关进镜子里的那段时间，潘尼怀斯承受了它承受不了的折磨。
    一次一次被捏爆。
    这比黑影要惨太多了。
    忽地，维达教的所有人，包括神秘的阿卡雷特心底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把这个气球挂起来，确保所有人都看能看到。”
    恶灵杜维的语气带着命令的意思。
    甚至还很口语化。
    完全不像是“神”应该有的高高在上。
    但维达教的人却不觉得不对，因为对现在的她们来说，神就应该是这样。
    然后，她们又听到了“神”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声音却若有若无，根本听不清是在说什么。
    那似乎是最深沉的呢喃，让人的精神都开始放空。
    大厅的最后方，摆放着一张由黄金打造的王座。
    那椅子上雕刻着许多的神秘符号。
    坐在上面的，则是穿着黑色长袍，从头到脚都被遮掩住的阿卡雷特。
    实际上他是一个年轻男人。
    或者说是这具身体非常年轻。
    和马修有点类似，他同样活了很久，只不过每隔二十年就需要更换一次身体。
    此时，阿卡雷特的眼神空洞无比，其中隐隐透露着挣扎的神色。
    每一次听到神的呢喃，他都会陷入痛苦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扭曲。
    可每次呢喃声结束。
    他都会忘记这一切。
    “赞美维达……赞美维达。”
    阿卡雷特口中呢喃着，眼里的挣扎也逐渐暗淡了下去。
    他已经无法自控了。
    在这个过程中。
    那个红色气球变得越来越大，漂浮在半空中，里面的小丑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恶灵杜维在利用维达教滋养潘尼怀斯。
    它似乎在布置着底牌。
    潘尼怀斯只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