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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之被突来的疑惑动摇,意识到小祖宗的消失并不是那么简单,他原本一心求死的心思也稍稍冲淡了些许。
求死无用,他必须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域主,与我交好的松天长老在何处?”
赵域主恍然,“你说沉长老,沉长老他接宗门秘令离开了仙宗,却是不巧刚好在你渡劫期间。你方才可真是凶险,幸而福缘深厚,连天劫也奈何不得。”
陈长老?
沈鹤之按下心中的疑惑,“多谢赵域主关怀,弟子无事了。”
见他刚刚渡过雷劫,整个人还有些狼狈,赵域主不再打扰他,“你既已成功渡过雷劫,便是宗门的分神期少宗主,记得前来弟子堂变更权限,好好巩固修为,我便不打扰你。”
沈鹤之送赵域主以及其他同门离去,自己则撑起勉强恢复了些许灵气的残躯回了飞绒山的院子。
这里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一花一木都是熟悉的模样,这些本是小祖宗亲手种下,如今小祖宗被抹去了痕迹,为何这些东西还存在着?
沈鹤之心绪翻滚。
他怀疑此处是一座幻境,但他的实力,身边的人,周遭的一切都太真实了,完全没有丝毫破绽,这种真实又违和的感觉让沈鹤之有一种灵魂被撕扯的疼痛。
他心里乱糟糟的,虽然怀疑小祖宗消失的原因,一时却也理不清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又怎么做。
他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当务之急是恢复他的实力,彻底突破到分神期。不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实力是最重要的一环。
沈鹤之在练功房中闭关数月,破关而出之时,实力已经彻底稳固在分身初期的境界,原先被天劫所破坏的身体也修复完全,没有留下一丝暗伤。
只是离开练功房之后,沈鹤之便察觉到了不对。
屋外的院子里多了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衣,斜坐在池边的躺椅上,宽大的袖摆拖曳在地,此刻正背对着他,手中捻着一把鱼食正往池子里抛撒。
沈鹤之心中一动,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察觉到他的动静,黑衣人一把将手中的鱼食全丢进了池子里,随后转过了身来,冲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鹤儿?我所料不错,你果然会在近日出关。”
这熟悉的容貌,熟悉的身形,熟悉的笑容,以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分明就是小祖宗化作人形时的模样。
“沉长老?”
黑衣人眉头一皱,袖摆一挥,人便到了沈鹤之身前,根本不容沈鹤之反抗的抬手在沈鹤之的额头碰了碰,“没病啊,怎么,你被那十二道天雷劈糊涂了不成?”
“平日里没大没小的唤我逸儿,如今又这般生疏的唤我沉长老?你这小崽子皮痒了?”
沈鹤之被触碰额头,心中有些不适,他故作无事的将放在他额头的那只手掌拉下,扬起最标准的笑容,“逸…儿误会了,只是先前在雷劫中九死一生,在生死之间游走了一回,整个人有些恍惚,一时没能回转过来。”
沉逸甩手将沈鹤之松松圈着他的手掌打开,皱着眉头打量沈鹤之的模样,“你不对劲,并非是雷劫的缘故。”
说罢,他脸色一变,一手便掐上了沈鹤之的脖子。
哪怕沈鹤之已经突破分神,他也依旧不是合元期的对手,沉逸的突然变脸让一直留心警惕的沈鹤之察觉了,但他完全反抗不了。
“你不是鹤儿,夺舍?幻化?你到底是谁?”
掐住沈鹤之脖颈的手掌收紧,哪怕修真者可以进入龟息,被扭断脖子也依旧是死路一条,被人掌控住命脉的感觉并不好受。
沈鹤之眼眶微红,却不说话。
果然不是他的小祖宗,哪怕长着与小祖宗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气息,一样的实力,还用着小祖宗的化名,也并不是他的小祖宗。
小祖宗是定然舍不得如此伤他的。
沈鹤之不说话,也不辩解,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沉逸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最终还是放松了力道,将掐住沈鹤之脖颈的手掌松开,“这具身体里装着的,的确是鹤儿的灵魂,我没有察觉到不同。你…的确是鹤儿。”
“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我不过离开了一月,仅仅是错过了你的分神期雷劫,你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沈鹤之被雷劫锻体过的分神期的肉身,脖颈出都被沉逸捏出了一圈红痕,可见他方才是真的没有对沈鹤之留手。
沈鹤之转了转脖颈,缓解残留的不适之感,沉逸看他的样子有些不自在。
“我或许并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沈鹤之。”而你也不是我所契约的小祖宗。
沉逸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我所认识的沈鹤之?那你又是谁?为何占据鹤儿的身体?又为何与他灵魂完全相似?”
沈鹤之不发一语,眼下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沉逸看着他眉头就没有放松下来过,他哼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好吧,姑且不论你究竟是被劈坏了脑子还是怎么回事,你堂堂凌乾仙宗少宗主,还是渡过了十二倍雷劫之力的天骄,做出这般暮气沉沉的样子是给谁看呢?”
“看在你与鹤儿灵魂波动相同,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份上,在鹤儿回来之前,我姑且相信你,将你当做鹤儿一同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