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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一旁的汪寿使了个眼色,牵着他冰凉的小手回了养心殿。
韩清漾跟在他的身侧,神色温柔。
有人护着的感觉可真好。
从前若是受了委屈,他只能咬牙忍着,他不能跟弟弟说,不可以跟多子和多福讲,如今他去了永寿宫一趟,毫发无损出来了,可周炎宗还是说了会帮他出气这样的话。
不管事后周炎宗有没有替他出气,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他听了这话,心里很是熨帖欢喜。
殿中燃着龙涎香,香气浓郁。
周炎宗依旧眉头不展。
“真没受伤?”
韩清漾想了想,便道:“只跪了一会儿,膝盖有些疼罢了。”话音刚落,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被横抱而起,周炎宗抱着他进了里间,将他放在榻上。
“宣太医。”
周炎宗对着外头喊道。
小太监躬身应了是,正要往外退,又被韩清漾给叫住了。
“且慢。”
韩清漾拉着周炎宗的衣袖,“只些微有些淤青罢了,涂些膏药就好了,犯不着请太医来一趟。”
周炎宗“哼”了一声。
“孤给他们俸禄,可......”
话还没说完,就见韩清漾站了起来,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又在他耳旁细声道:“陛下替臣妾擦药可好?臣妾的身子只想给陛下一看,可不想便宜那些老东西。”
这话说的暧昧至极,周炎宗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唇角勾起。
“不必去请太医了,去把玉露膏取来。”
玉露膏,是祛瘀消肿的良药。周炎宗蹲下,小心的将韩清漾的裤管卷至大腿处,他的腿又白又细,愈发显得膝盖上的淤青明显。
周炎宗从圆钵里取了些膏药,涂在了韩清漾的伤处。
“嘶......”
其实倒也不疼,只韩清漾瞧着他全神贯注的样子,起了个小心思,便佯装着叫了一声。
周炎宗做不得这样的细活,只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
“孤再轻些。”
韩清漾的眉眼里登时便被笑意填满。他垂着眸子看着他笨拙的替他上药的样子。
他想,这样的场景他会记得一辈子,至死都不会忘的吧。
“陛下,也替臣妾吹吹好不好?”
周炎宗又想起那一日他受了伤,韩清漾替他包扎的时候也替他吹过,他刚对着他的伤口吹了两口气,韩清漾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周炎宗顿时就明白自己是被耍了。
他欺身上前,将人压在身|下,“你敢戏弄孤?”
韩清漾的手抵在他的胸前,纤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衣襟。
“陛下今儿亲自为臣妾上药,臣妾心里感激万分,无以为报,唯有......”他伸手勾住了周炎宗的脖子,覆在他耳旁道:“唯有今晚好生伺候陛下了。”
周炎宗握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
“爱妃既有此心,又何必等到晚上?”
韩清漾大悔,早知道就不该主动招惹他了,可怜他现在胳膊还酸的厉害呢。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了汪寿的声音。
“回禀陛下,太后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周炎宗起身理了理衣衫,不悦道:“她来做什么?”
韩清漾的面上有着未褪尽的红潮,他坐了起来,对着周炎宗笑了笑。
“太后鲜少来养心殿,今儿来了,那定是有事,陛下先见见再说吧。”
周炎宗冷哼一声。
“左右不过是求情来了。”
......
汪寿带着人去永寿宫的时候,太后才将和缓了些,乍然见他带着侍卫们闯进来,登时便动了怒。
“你来做什么?”
汪寿躬着身子道:“奉陛下口谕,永寿宫的宫人挑拨是非,心思歹毒,为了能让太后安心静养,即刻起永寿宫的人皆赶出宫去,永世不得入京,亲近者,杖杀!”
素练一听这话,脚下一软便瘫倒在地,她拽着太后的衣角哭着道:“太后,太后,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汪寿一抬手,身后的侍卫已经开始在赶人了。
太后神情狰狞的吼了一声。
“住手!”
所有人的动作一顿,汪寿则上前两步,道:“太后您又何必为难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呢?”
太后理了理衣裳。
“哀家要见皇帝,在哀家未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动永寿宫的人。”
说完也不撑伞,便匆匆的钻进了雨幕里。
汪寿厉声道:“先将这些人给看好了,漏掉一个仔细你们的脑袋。”
......
汪寿进来禀告的时候,听到里头传来的响动,只以为在这紧要关头周炎宗不会见太后或是待事情完了之后才会见,没成想说话的功夫人已经出来了。
男人的呼吸有些沉,面上满是不耐之色。
也是,
好事被打断,岂有不恼的?
周炎宗端坐在宽椅上,见太后进来了也不起身行礼,只拿眼神打量着她,在他眼里的太后向来都是华贵端庄的,可今儿却有些狼狈,脖子处的紫青於痕上一道细细的伤口尤为明显。
周炎宗愣了一下。
“孤已经给过太后多次机会,是太后一直在挑战孤的底线。今儿就算太后说的天花乱坠,永寿宫的人都必死无疑。这些个奴才不能劝诫太后,那就是无能,哪里配在太后身边伺候。等处置了他们,孤再挑些好的给太后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