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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陆陆连忙耷拉下脑袋,厚着脸皮死要面子:“呵,天真。你以为抓住了我的胃,就能抓住我的心吗。”
白盏辛默默将鸡肉一块块撕好,放到佟陆陆面前。
佟陆陆品尝美食之际,他起身洗洗干净手,命人拿来一白绒披风。
此时已是秋末,秋风飒飒,体感阴凉。
他蹲于她身侧,为她披上披风。
“我不冷。”小孩子一般,佟陆陆挣扎着要把披风拿开,只觉得它碍着她了。她微一沉肩,那披风便“吱溜”一下滑下去。
有一种冷,叫白盏辛觉得你很冷。
于是,白盏辛三番五次为她披上,又被她接连抖落下来。
火气一上来,他猛地为她批好,顺手一把将她脖子勾住,把她的头锁入怀里:“披上!这世上,唯有你不能受凉。”
佟陆陆被忽如其来的“锁喉”一愣,竟暖得脸红。
他怀中的沉香前仆后继冲入她的鼻腔,引人心醉。
她慌忙从他的臂弯里逃离,拿起一个鸡腿就往他嘴里塞:“闭嘴!吃饭时间不要说话!”
白盏辛拿开嘴里的鸡腿,轻咬一口,唇齿流香。
他乖乖坐于佟陆陆身边,就这样看着她,心满意足。
“啊!有奇怪的东西!”佟陆陆一把抓住地上一物什,忽兴奋起来,忙向他炫耀,“环纡你看,一会可以烤着吃!”
白盏辛脸一黑,皮笑肉不笑道:“那是成年的阿龙……”
那小小的石子龙虽然只有豆豆眼,却分明害怕地不敢动,双目滢滢,泪花乍现。
“啊,好可惜。”将阿龙放在肩上,佟陆陆忽叹一口气,“环纡,时间真的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五年了,阿龙都长这么大了。所以,一眨眼,又要过去七、八年。”
清透的阳光下,她扑闪扑闪的眼睛浅棕,如浑金璞玉,有天然之美:“你要做个好皇帝,要做个有良心的好皇帝。”
眸光中闪动着灼热的情感,他盯着那团叫花鸡,忽想起那些日夜,在佛像面前磕过的每一个长头。
轻抚额头,那里有一处隐藏在皮肉之下的创伤,那些年,他的前额总是被他磕出殷殷血迹,那些一句句锲而不舍地稚语,回荡在他的耳侧,声声不息。
“佛祖在上,弟子白盏辛,诚求一人相伴,不论容貌,不论富贵,但求真心。”
“我佛慈悲,求佛祖,赐盏辛一人,真心相伴。”
“阿弥陀佛,弟子白盏辛,求求佛祖显灵……”
“求求佛祖……”
“求求你了……”
“环纡?喂,我跟你说话呢。”佟陆陆食指戳戳他的肩,将情绪不稳的白盏辛拉回现实,“嘿,你这家伙,我方才说的你都听见没?你要做个有良心的好皇帝,要不然……”要不然我为你做的都啪啪打脸,到时候且没面子。
白盏辛转头,见她鼓着腮帮子极其生气的模样,复呼吸急促起来。
煌煌大治、千古圣名,均不是他想要的。
“盏辛,你所求为何?”
明翎大师的话在他耳边飘荡,他如今终能正襟危坐,坚定回答:“弟子所求,独一个她。”
他忽握住佟陆陆乱晃的手,放到他的脸颊边,拼命感受她的存在:“我答应你,会做一个有良心的好皇帝,只要你不离开我……陆陆,你就是我的良心。”
小福生听了这话,被感动的眼泪汪汪,他低头拭泪,转向看那郡主。
却见佟陆陆微怔,张开手,一手心的叫花鸡油抹在他白净的脸上,均匀又顺滑:“你去洗把脸吧,清醒些。”
然而,在现场,最不清醒的就是佟陆陆。
她一顿饭吃得饱饱的,回到夏至院,仍有魂不守舍的、轻飘飘的感觉。
一把关上门,她倾身趴到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竟闷出一头汗。
要说别人的心跳都是咚咚咚,那她就是乒啷乓啷一顿乱敲。
环纡这家伙……
她抬起头,一脸大事不妙的神色:
好他娘的帅啊!
为什么她以前没发现?
她抱起枕头,盘坐着靠在墙上,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不不不,一定是她鬼迷心窍了。
思及此,佟陆陆连忙起身,得出一个结论:都怪她最近几年,太少接近男人了,所以单身久了看谁都眉清目秀的。
“春枝,春枝!”她狂奔出院子,鬼喊鬼叫起来,“赶紧的!咱们去皓玉溜达溜达,拯救一下自己。”
春枝疑惑:拯救自己?
于是,刚回夏至院的佟陆陆,一连几天都要去皓玉逛上几圈,看到什么漂亮的男子就盯着人家看好几回,嘴里还悄咪咪的念念有词:“长得不对称啊……”
“我去,这不是双眼皮,是四眼皮吧?”
“啧啧啧,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一届。”
皓玉象姑馆可惨,自从当今圣上上位后,就失去了一个玉爹爹和好些伶人,如今好不容易重新开张,还被六小姐如此评述,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谁能想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没过几天,上边竟然派人发了封条,非要命一群伶人从良,国家发派妻子与地产,让他们统统过小日子去了。
于是,京城自此再无皓玉象姑馆。
害的佟陆陆再无潇洒快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