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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过不是现在,老夫,还有点余事要处理。”
“什么事?”
他笑了笑,顺顺胡须:“老夫的小女儿,还没和心上人成亲呢。”
原来,杨定成的小女儿,就是杨四兰。
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安逸美好,故而杨定成的糟糠之妻不愿与他出村,便在这儿抚养孩子们长大。而杨四兰正是杨定成回来后,妻子生的小女儿。
杨四兰倾心村里的杨七哥,早就等招亲这天很久了。
招亲是杨家村的一项传统,杨家村的女孩一旦到了适嫁的年纪,杨家村的每一个男孩都有资格娶。
在女孩及笄的那一天,想迎娶的男孩就要报名参加招亲,一对一,最后的冠军方可赢得女孩的青睐。
而这招亲的方式,就是比谁家的鸡更牛哔。
但杨四兰和杨七哥两家互为邻居,二人从小青梅竹马,早就互生情愫,于是杨四兰只希望杨七哥赢。
而杨七哥为人又太过温柔,性子有些软弱,在气势上总是差人一劫,会影响“鸡兄”的水平发挥,于是这小伙子为了壮胆,就拜师了杨定成,决定要勇夺第一。
这会子,杨定成正是要去找杨七哥呢。
佟陆陆闲来无事,又不想独处,便跟上去一看究竟。
彼时杨七哥正坐在家门口,边做木工边哼着歌,长得倒是挺秀气。
他鼻子不舒服,用小拇指抠了几下,便被杨定成瞧见,一巴掌就打到他头上:“和你说了多少遍了,用食指抠鼻孔比较爽,用小拇指太娘们!”
佟陆陆吓得吞咽,被老将的气势立刻震的脑袋嗡嗡。
那少年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杨大爷爷……我知错了……”
“陆陆?”
此时,刚拔完水草回来的杨四兰正巧瞅见她们,笑眯眯拉住她,“陆陆,我正巧有件事要拜托你。”
佟陆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杨四兰拽到屋子里去。杨四兰让她坐下,羞赧地望着她,手里的水草搅成一串一串:“七哥平日里为人腼腆,除了我都不和别的女孩子有所交流,故而她们都对七哥有点儿小小的成见,觉得五哥才和我最配,到时候一定会闹腾的,七哥如果没了信心……哎呀,我跟你说什么呢……反正,我想,陆陆你心性活泼,到时候招亲会上,帮七哥打打气,大家一定会跟着应和的。”
算是听懂了,佟陆陆笑着拍拍杨四兰的肩:“放心,包在我身上!”
临走前,佟陆陆还说:“对了,四兰,我走了以后,可能要借你爹一用!”
杨四兰:???
且说白盏辛一路顺着泪江向下寻了好些时日。但佟陆陆仿佛销声匿迹,一个脚印都没给他们留下。
但白盏辛不愿放弃,他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陆陆绝对还活着。
他太着急了,越找不到,越应该镇静地分析每一处疑点。
是那件披风。
护城河那么深,那件披风是怎么挂在河中央的礁石上的?
陆陆会水。
他紧锁眉头,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捂住脸,只恨自己因悲恸而太过急躁,全全失了最佳时机。
可面对她的失踪,要他如何冷静啊。
“所有人听令,沿路返回,顺着分支寻找!”
“是!”
又过了两日,邹曲临彼时正率领一连军队,带领十几人划船搜索每一条分支,其余人等岸上搜寻。他亲自雇了一条船,一条河一条河的搜,走遍延边的不少村落,均没听得佟陆陆一点消息。
难道,他想错了?
正当他的船来到永静河河口时,好巧不巧碰上了回途的白盏辛一行。
“吁——”
白盏辛按辔而停,于岸上望着湖中央,静立在船头的邹曲临,心生杀气。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回陛下,”探路的佟司佟梧来报,“此路向西,均是悬崖峭壁,须得绕路而行。”
“若要备舟,需多久?”
“一日。”
一日,太慢了。
他紧盯湖面,放下一切前嫌,命人召邹曲临的船只靠岸。
邹曲临面色淡然,他向蒙上一层冰冷面幕的帝王行了个标准的稽首礼,“参见陛下,佟丞相特命思空来协助陛下。”
佟丞相?
既如此,白盏辛也不好呵斥什么。
他冷哼一声,将佟司佟梧留守此处,携着昭云踏上木船。
昭云站在船头,不愿进船,只觉得小小的船篷下,仿佛燃起了烽火,打响了一场毫无硝烟的战争。
邹曲临与白盏辛面对面而坐,面前的小桌子上摆了一壶茶和两个空茶杯。
白盏辛正欲倒茶,邹曲临先他一步,举起茶壶:“思空为陛下沏茶。”
轻挑眉梢,白盏辛靠坐在船身,眸子森然。
待邹曲临沏茶完毕,他笑了笑:“朕,不渴。”
继而,他又道:“思空法师的四十九卷经书,翻译得如何了?”
邹曲临淡淡回道:“已完成五卷。”
“哦?思空法师果真适合佛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翻译了五卷,东秦佛学,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说罢,白盏辛扬起下巴,故意拖长尾音道,“既如此,思空法师,便再多翻译三十二卷,凑个九九八十一卷吧。”
手中捏着的佛珠又冷又硬,邹曲临抬起眸子,望向那挑衅的帝王,内心凄苦磅礴:“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