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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我从临仙宗来。”沐吹寒忽然从马车上探出一个头,打起几分精神。
守门兵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够轻,不想被沐吹寒听得一清二楚。他脸上闪过惊疑,又问侍卫长:“真是高人?”
沐吹寒又一次截了侍卫长的话头:“自然没有里面那位仙人厉害,他还有起死回生之能呢。”
叶听江拉开车帘,正色道:“妖气漫天,恐有邪祟。”
宫城之中天子坐镇,本该是祥瑞之气环绕。而此刻宫城上空的龙气和妖气竟成对抗之势,虽说此刻妖气只是小小一片,但龙气有衰弱之象,长此以往必生变故。
守门兵一慌:“你胡说什么呢,自己没本事,就凭空造出什么妖孽……”
“被你说中啦。”沐吹寒笑吟吟:“仙君,你都被拆穿了,快走吧。”
侍卫长忙拦住车驾:“仙人莫要动气,求仙人入城指点。”
叶听江淡淡对沐吹寒道:“别闹。事关重大……”
沐吹寒无趣地道了声“好吧”,抿紧双唇,还和以前一样缩在叶听江身边,等着叶听江和守城卫交涉。
凡人看不见,但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天上妖邪之气正在逐渐扩散。
沐吹寒支着头,漫不经心地看这群守卫打算耽搁到什么时候。
他们仿佛分外信任前一位“仙人”的能力,此时便犟着不让车驾进宫门。
侍卫长不知是不是冲着赏金,倒是很有眼光,与那守城卫唇枪舌战,僵持不下。沐吹寒看得几乎都要困了,忽然一阵灵光闪过,守城侍卫都闭眼倒了过去。
叶听江对侍卫长道:“快走。”
侍卫长一惊,忙恭敬道:“是是。”
等车驾重新动起来,沐吹寒握着叶听江右手:“仙君,你不守规矩,进不去就硬闯。”
“性命攸关,没办法。”叶听江脸色不变。
也就是此刻这妖气还不算浓郁,一时半刻出不了人命,否则叶听江甚至不会浪费时间在宫门口与人攀扯。
侍卫长驾着马车飞快来到皇后寝殿前。相比起宫门口能看见的一角,寝殿外缠绕的妖气浓烈百倍,恐怕这就是妖气发源之地。
叶听江揽着沐吹寒下了车,见寝殿外站着数十名侍卫,殿门紧闭。
侍卫呵斥道:“来者何人?”
叶听江不答,一道灵力挥出,触上了殿门口妖物的禁制,门应声而开。
风雪从殿外涌入,吹斜一室昏暗的烛火。挂在璧上的铃铛一阵乱响,招魂乐瞬间被打乱。
穿着玄色袍服的皇帝盘腿静坐在屏风前,此时回头朝他们看来,怒不可遏:“何人擅闯?”
侍卫长跪倒请罪:“陛下,是林侯世子的同门,特为……特为皇后娘娘而来。”
皇帝边上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道服,老气横秋道:“陛下原来还请了别的修士,既然不信任贫道,那我也不必留在此地了。”
“大师稍等!”皇帝立刻变了神情:“求大师继续为萱儿招魂……”
“仪式已被打断,未必能成啊。”道士阴阳怪气道:“这两人可是蓄谋打断贫道的仪式么?”
皇帝立刻道:“来人,快把他们拉下去!”
守在门外的侍卫都是见过叶听江以灵力打开那扇门的,此刻都犹豫着不敢向前。皇帝怒而又下了一次命令,才有几人拿着刀试探着冲过来。
叶听江召出小悠,剑光震慑下无人敢动。老道修为不高,看不出叶听江的深浅,但凭借剑上灵光的亮度猜到叶听江是个不好相与的对手,对着皇帝道:“仪式已破,老道这就走。”
皇帝一急:“大师,大师。”
老道充耳不闻,过了叶听江身边正准备遁地而逃,小悠的剑光便追到他身旁。
他不得不拿出符纸反击,却想不到小悠丝毫不惧,直接将他的道符斩成两半,剑光大盛刺向他的心脉。
老道大惊,叶听江还没出手,仅仅是他的剑就将自己逼到绝境。在这个修士手下他根本保不住性命!
他再也顾不得在皇帝面前故作姿态,化成一道黑风朝着宫外冲去。
皇帝看得心惊,手上皇后的玉佩不慎掉落,在冰冷的石阶上摔得粉碎。
小悠追着黑风而去,妖祟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窜逃,却还是躲不过灵剑,被小悠撵着重新回到皇后寝殿前。
他觉得这灵剑根本不是想置他于死地,分明是在戏耍他,等到玩够了,才给他致命一击。
殿门口,老道与小悠又斗了起来。皇帝颓丧地坐在石阶前,一片片拾起破碎的玉佩。
就在此时,一道灰影从寝殿内悄无声息地游出,缠上皇帝的脖颈。
皇帝猛觉颈间一凉,余光看去,见到一张温婉端庄的侧脸,不由大喜:“萱儿,你真的回来了?”
“是啊。”女子的声音温柔道:“我回来了,陛下。”
皇帝如痴如醉,殊不知在所有侍卫看来,那道灰影只有对着皇帝的半张侧脸像极了先皇后,而另外半张脸上空无一物,甚至没有五官的起伏,灰蒙蒙一片,可怖至极!
趁着小悠的注意力转向皇帝,老道一下子奔到沐吹寒身边。
他见到这人和那名黑衣修士一起来,姿态亲密。从始至终却不说话,也从未使过什么法术,料想是那名黑衣修士重要的人,却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
他顿时以为抓住了可趁之机,将符纸贴到沐吹寒身上,威胁道:“放我门走,不然我就催动符纸,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