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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也来一根”
邹白吓了一跳,把烟扔过去:“你吓死我了,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梁安用手挡着风,打火:“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跟他们坦白?你朋友那边,还有我这边。”
邹白耸耸肩,表示无所谓;“都行,我现在都可以。”
梁安把烟狠狠摁灭在垃圾桶里,扣住他的脑袋,深吻:“老子是真的喜欢你,这次带你回去,介绍给他们认识一下。”
“等我们回来,去我妈家吃饭”邹白的气息有点乱。
气温更低了,梁安让他先回去,自己再抽支烟。
打开包厢门又轻轻关上,大家都睡得很熟,他撑着准备往床上爬,突然停下来,在梁安床尾看了。
被窝是隆起来的,里面有人。
他躺在床上发微信:【速度真快,简称快哥】
梁安有点奇怪,把烟叼在嘴里,双手打字:
【我还在抽烟,怎么了?】
那下面的是谁?
邹白背上的汗毛竖起,继续发消息:【你床上有人】
经过这些事,说不相信那些事是假的,梁安回道:【我现在回来,搞不好是别人走错了】
包厢里静悄悄的,邹白觉得一根头发掉到地上,他都能听清。躺在睡袋里,他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头在被窝里憋得缺氧,但依旧秉持着被窝法器原则,坚决不漏任何一块肉在外面。
下铺依旧没有动静,倒是门外,有声音唢呐声越来越近。
渐渐的,邹白觉得那并不只有唢呐声,还有鼓声,哭声……
外面好像有一支送葬队伍。
哭声越来越近,邹白头皮发麻,只好在心里默念:快过去,快过去。
最怕什么就来什么,送葬队好巧不巧停在门口。
“砰砰砰……”敲门声传来。
对面上铺的张浩有醒过来的迹象,正准备去开门,邹白立刻伸出脑袋挥手,用手机屏幕光照到自己脸上,手指作“嘘”状。
张浩懵懵的,但也老实躺下了。
一个女人用着尖细嗓音叫道:“开门呀,我们来接你们了。”
外面还有“人”在跟着叫名字。
“邹白”
“梁安”
“陈浩”
“连思”
“……”
走廊有一盏小灯亮着,投射到门上,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穿孝衣的女人,她后面跟着的人,一共抬着四口棺材。
“出去才是有病”邹白默默吐槽。
没想到,他们没人动,下铺的人动了。
带着窸窸窣窣被子的摩擦声,邹白清楚地看到,对面的陈浩本来后来做起来了,现在直接直挺挺躺下去了,被子盖得很紧,并且在抖。
见状,他也立刻躺下去了,顺带拉上睡袋的绳子。
双重保险。
是被子翻开的声音,邹白绷紧神经继续听,是穿鞋子的声音,然后站起来后,声音断了。
不知道为什么,梁安这次尤其慢,邹白觉得自己在被窝呆了有十分钟,想出来喘口气,他拉开睡袋口的绳子,还没等头钻出去。
一束目光直射他头顶,他艰难地转动脖子。
那是一张青紫的脸,正通过被窝的大洞死死盯着他,没人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
就在这样炽热的目光里,邹白又拉上了绳子,他挤出微笑:“不好意思,打扰您观赏了,您继续”
“……”
挤在睡袋给梁安发消息,邹白手机屏幕上满是雾气。
【你他妈到底去哪儿了,我忍不住要放血了】
梁安看着手机也奇怪:【我不是在包厢吗?你没睡着吗?我以为你早睡了】
一股寒气从指尖传到脊背上,带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你确定那个人是我?】
☆、047
梁安已经进来好久了,之前一直以为他睡着了,但现在看着手机里的回复,他陷入了沉思。
上铺的人静悄悄的,对面的人也没动静。
作为一个行动派的人,他选择直接站起来掀开上铺的被子。
这是一个被剥了皮的女人,从小嘴唇开始,往下是鲜红的一片,床单和被褥早就浸湿了。
女人笑嘻嘻地直支起上身,头皮也开始往下掉:“请问,这辆列车的终点在哪里?”
梁安一拳正中女人鼻梁:“你说你一个女人,把床铺搞这么脏,都流到我床上了,脏死了。
说完,就拉开门走了。
手机上的时间是十二点半。
时间好像静止了,只是他们一直没发现而已。
他给邹白发微信:【吸烟区,过来】。
当邹白收到这条消息时,是既欢喜又忧愁,
怎么出去,这是个大问题。
他用鼻子嗅了嗅,好像没味道。
小心翼翼探出头,青紫脸男人已经不在了,外面的出殡队也没了,外面只有昏暗的灯光。对面的张浩也不知睡着没有,他走过去,拉开被褥,被褥扎得特紧,张浩坐起来,张开眼睛四处看了看:“都走了?”
“嗯”本着人道主义原则,邹白也叫醒了小铺的两个女生,带着他们一起去禁烟区。
除了张浩,两个女生显然不明白什么情况,困得睁不开眼,问他们什么事。
因为一时半会也说不清,邹白则在前面带路,解说的工作就交给张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