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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俩就可着劲儿吃喝享乐,”白历说的理直气壮,“反正也不用给什么玩意儿留家底,人生在世还是得先爽了再说。”
    这话题跨度太大,陆召感觉自己脑子根本跟不上白历的思维。
    就听见白大少爷来了兴趣,开始叭叭:“哎我跟你说,我早想腾个地方出来放我存的拟战周边了。还有好几套机甲模型呢,都搁仓库里落灰,我腾个房子出来,一天看三遍。”
    “……”陆召接不上话,“……哦。”
    “要么就出去转转,”白历说到了兴头上,比划了两下,“今年估计是赶不上了,明年雨季去那几个网红附属星看看,听说这季节那边儿风景挺不错。”
    陆召听白历提了几个附属星的名字,很陌生。他对白大少爷纨绔子弟一样的吃喝玩乐并不了解,但光是听白历嘚吧嘚吧地讲着就觉得挺可乐,陆召说:“嗯。”
    “那这么着算下来,其实咱俩还是有不少闲工夫,”白历歪着头道,“要不你也打拟战吧,挺有意思,下次线下赛可以一道去看。”
    陆召没拒绝:“嗯。”
    白历加了一句:“不带霍存跟司徒。”那俩孙子太坑了。
    “嗯。”陆召回答,忍不住觉得好笑,搂着白历笑起来。
    胸膛的震动很容易就影响另一个人,白历也跟着笑,这种毫无目的往将来的行程表上填东西的行为很不严谨,但他俩没人觉得无聊。
    等他们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的时候,谈话内容已经被扯到了八百里远。
    房里备好了睡衣等物品,陆召的军礼服和白历的西装都有点儿皱巴巴,只得脱了丢给房间内的机器管家去重新打理。
    白历从洗漱室扒拉着自己刚吹干的头发走出来,陆召已经半躺在床上看着个人终端浏览军事网站了。
    “咳,”白历这会儿才想起来一个重大问题,“那什么……”
    陆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就瞧见白大少爷的目光左瞟右瞟,相当心虚。他的嘴唇动了动,没吭声,往另一侧又挪了挪,腾了一大块儿地方给白历。
    这房间虽然挺大,但沙发却没家里的舒服,当然就算真的比家里的舒服,白历感觉自己今天也实在没有足够的正气去睡沙发。
    其实他纠结过这个问题,但鬼使神差,白历没跟游轮方面提出准备两套房。
    白大少爷感觉自己偷偷摸摸地做了一件亏心事,但又理直气壮地装作不知道。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放任自己在这个机会里去离陆召更近。
    但表面上还得装样子:“啊这,不太好吧。”
    “嗯,”陆召继续看网页,头也不抬,“挺不好。”
    话刚说完,就感觉床另一边猛地一沉,白历“嗖”的一下就窜到床上,钻进被子里,隔了好几秒才把脑袋拱出来,露出半张脸,可怜巴巴:“鲜花,睡沙发会腿疼。”
    墙壁上的夜灯开着,屋里有一团暖暖的小光亮,把白历那张染红了的半张脸映得有些懒洋洋的柔软。
    陆召想笑,但忍住了,他抬手去捏白历红红的耳尖,白历把被子往上一拉,挡住了,他只好搓了一把白历的狗头,感觉到柔软的发丝擦过自己的掌心。
    被子下的白历感觉到战栗顺着发烧蔓延全身,他今天确实不对劲,刚才……的时候,几次都克制不住自己去摸索陆召的腺体,那是alpha的本能,他几乎就要遵从本能。
    白历听见陆召关掉了墙壁上的夜灯,又把个人终端放到了一边躺下。白大少爷深呼吸了几次,平复自己的反应,这才把蒙着脑袋的被子扯下来,一扭脸就对上陆召半眯着的眼。
    陆少将侧躺着看着白历,一逮就逮了个正着。
    “白历,”陆召在黑暗里去看白历的眼睛,“你脸还红吗?”
    这问题问的白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还是感觉得到脸颊发烫,只好“嗯”了一声。
    仔细想想这事儿还挺不好意思,毕竟alpha的形象里从来都没有“老爱脸红”这一条。但白历也克制不住,他对陆召没一点儿办法,直球打得他头晕眼花。
    陆召又问:“是因为我吗?”
    好像又回到那个雨夜,陆召非要问个究竟。
    白历坐在沙发上,和蹲下身向上看他的陆召对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听得到陆召问他“你这样是因为我吗”。
    那时候白历说不出口,他不敢承认,又不想不承认,只能在陆召睡着了才一遍遍回答。
    黑暗里,白历感觉到陆召在看着自己。
    白历的声音很小,但很清晰。他说:“是。”
    他看见陆召的那双眼亮了起来。透明墙外是一片星空,却没有一颗星星能比陆召的眼睛更漂亮。
    白历翻过身,张开手臂搂住陆召,闻到他身上洗澡后带着水气的青草味:“我能抱着你睡吗?”
    陆召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嗯”了一声:“先斩后奏。”
    白历回答:“下次还敢。”
    黑暗中传来陆召的轻笑。
    哎,白历闭上眼心想,完了。
    他被陆召眼里的光点亮了。
    *
    白历的梦里是一片急速切换的场景。
    他被关在一个躯壳里,只能从这个躯壳的眼里去看外界的一切。
    壳子外的世界并不怎么样,但这个壳子也不怎么样,他能感觉得到这个躯壳里充斥着的愤恨与阴郁,无法驱散和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