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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隐隐地浮起过一个念头,同样的血脉,为什么是白历得到这一切。
唐开源回过神,把刚才的思绪抛在脑后,现在他得想办法把蒯乐弄出来。
书房的门虚掩着,隐隐有谈话声传出,唐开源没多想,匆忙敲了下门就推开。
“父亲,有点事儿得……”唐开源的话卡在喉咙里,隔了几秒才道,“这是怎么了?”
唐骁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手边的药打落在地,正瞪着蹲在地上捡药的唐夫人。
听见动静唐骁抬起头,指着唐夫人鼻子的手指僵在半空:“谁让你进来的,不敲门就进来?”
“我敲了,”唐开源有些尴尬,“可能声音小,没听到。”
唐夫人将几粒药装回药瓶里,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淋雨了?怎么不去擦擦。”
柔软的笑容让唐开源的心神安稳了一些:“母亲,这药是……?”
“是我吃的,”唐骁接过话茬,调整好语调,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了刚才的狰狞,“年纪大啦,前段时间多喝了几杯就头晕头疼的,刚叫了家庭医生开了些药。”顿了顿,他不等唐开源继续发问就自己开口,“刚才头晕没拿稳药瓶,撒了一地,你母亲正帮忙捡呢。”
唐开源看向唐夫人,后者半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屋里的气氛有些古怪,唐开源竟然有点儿不敢问下去。
好在唐骁先开了口:“有事儿?”
“啊,那什么,”唐开源清清嗓子,“父亲,我遇到了点麻烦……”
他把下午那会儿的事儿说了一遍,减去了让自己感到狼狈的情节,只讲了白历是怎么从他车上让人带走蒯乐的。
唐夫人越听越惊讶,等听到蒯乐把手伸到了陆召的病历报告上时差点儿没站稳。
“那个小记者是吧,我就知道这帮天天追着报道私事儿的没一个干净的,”唐骁皱着眉,松了松领口,“这事儿你不要管了,现在风头正紧,他撞在枪口上,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这怎么能是凑热闹呢,”唐开源急道,“父亲,那是我伴侣啊,我答应了要帮他的!”
唐骁的头还有些晕,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行。”
“父亲!”唐开源急了,去抓唐骁的手,“就这一次!乐乐是我伴侣啊!”
唐骁的手被唐开源一握,竟然感到有些发痛。他已经老了,力道比不上年轻力壮的儿子,甩了几下都没甩开,不由升起一股怒意,猛地推开唐开源:“你又不差这一个伴侣!”
这话像是一把利刃,将唐夫人的心脏劈了个粉碎。
她意识到唐骁竟然是知道儿子混乱的伴侣关系的。他一清二楚,却不反对。
唐夫人觉得恶心。
“你在别的地方胡闹我不管,这件事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唐骁吼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跟林家那位少爷刚搭上线,正要低调的关头,你拉着唐家搅和进那个O的破事儿里?!”
唐开源被推得一个趔趄,他从来没见过唐骁这个模样,惊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那毕竟是跟我有感情的人,”唐开源咬咬嘴唇,“而且您就看着白历把我身边的人送进监狱?他就是故意的,他……”
“闭嘴!”唐骁的脸盘子涨得通红,大口喘着气儿,像是头发怒的熊,挥着拳头就要走过来,“你自己没用,从小就被他压着,还好意思说出来!”
唐夫人回过神,扑上去拦住唐骁。
“别,”她颤抖着小声道,“别跟孩子……那样。”
唐骁的动作顿了顿,猛地回过头甩开唐夫人的手。
药瓶又被打翻在地,药片滚落到了唐开源脚边。
“行了,”唐骁又松了松领口,喘着气儿道,“你也别在我这儿演情圣,等过段时间稳定了,你再想把那个小记者弄出来也不是不行。”
唐开源看着地上的药瓶,又看了看被甩开却没有惊讶神色的唐夫人,一时间说不出话。
“再说了,过个几天说不准你就不怎么想他了,”唐骁淡淡道,“omega多得很,等唐家起来,你就没时间想这事儿了。”
“等唐家起来”是唐骁一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唐开源从小到大都活在这句话里,就像是活在父亲给他编织的梦里。
他始终觉得这个梦是真的,也一直觉得自己理所应当站到更高的位置。
但从回到主星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离这个梦越来越远。
而父亲也越来越陌生。
唐开源木木地“嗯”了一声。
“你准备准备,晚上一起去富丽会所,”唐骁缓过劲儿,弥补性地拍了拍唐开源的肩膀,“那位大少爷也要来,年末他在军学院还有几场演说,到时候会提几句林胜先生的研究所,和你这个驾驶员。”
这也意味着会在帝国研究院的比赛开始前就替林胜的研究所拉了波人气。这种机甲类比赛因受众面较小,一般不会在公众面前展示,但各大军团和军学院则一直都有关注,帝国研究院也一直面向这两方公开比赛过程。
毕竟是和这两方息息相关的领域,各大军团和军学院往年对比赛也经常进行讨论研究,评委的判断也难免会被这两方的意见影响。
唐开源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他知道,他已经在这一步上超越了白历。
“知道利害了吧?”唐骁哼笑了一声,“你先去准备,时间到了再喊你。”